梁見殊那雙漆黑的瞳孔一如往常,可不知為什么,在酒吧S燈的映襯下格外明亮,似乎能注入一絲令人心安的力量。
眼神交匯的剎那間,汪沛禁不住想,如果自己不再是自己,如果沒有了裴真、沒有了汪致明,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瑣事,沒有那些瑣碎的壓力,那該多好。
可惜,沒有這樣的如果。
時間不早了,對面魏雪已經(jīng)醉得迷迷糊糊了,程曉冬更是在一口氣報銷了一升扎啤之后不省人事。
梁見殊結(jié)過賬,扛著怎么叫都叫不醒的程曉冬,汪沛扶著魏雪,打了車回到民宿。
還是梁見殊坐在副駕駛上,但這回后座沒有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聲,安靜地甚至能聽到程曉冬略顯厚重的呼x1。
汪沛凝視著窗外街邊一閃而過的廣告牌和霓虹燈,眼睛不知對焦在哪一點。思維又漸漸飄回汪致明身上。
上大學(xué)的這一年多,除了每月汪沛卡里多出的一筆錢提醒著她還有這么個父親之外,汪沛倒也很少想起過這么個人。
父母剛離婚時,汪沛也曾非常依賴汪致明。裴真是個不肯服輸?shù)膎V強(qiáng)人,對汪沛的要求苛刻又無情,各方面都要求汪沛非做到最好不可,于是汪沛只好眼巴巴地期待著每周一次的父nV見面時間,因為只有父親能讓她依賴、能給她被關(guān)Ai的感覺。
隨著汪致明的再婚,一周一次的見面變成了半月一次、一月一次,終于在汪致明的小nV兒出生后,這種曾由見面維系的親情斷裂了,由汪致明親手剪斷。有半年的時間,汪致明沒有再見她,甚至從未聯(lián)系過她。
因為父親角sE的缺失,曾經(jīng)依賴落空的失望演變成了對汪致明的怨恨。
一路靠自己跌跌撞撞地成長,隨著汪沛能把越來越多的事處理好、對越來越多的事情x有成竹,汪沛甚至幾乎以為,她對父Ai甚至父親這個角sE的需求也隨著成長被時間沖淡了。
不是原諒了,只是覺得沒必要。
父親之于汪沛,像是一個無所謂的代稱。于理,有也可,沒有也可;于情,她甚至不愿有、不屑有。
可是當(dāng)她看到那條朋友圈中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是小棉襖的時候,當(dāng)她看到汪致明認(rèn)為自己的情緒不過1000塊的轉(zhuǎn)賬便可以撫平時,汪沛腦中好像有什么斷開了。
這1000塊錢像是一杯雄h酒,火辣辣的整杯潑灑在她身上,從頭淋到腳,把她一下從那個自尊的nV孩,變回了一條孤獨且自卑、苦苦祈求別人施舍Ai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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