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個陰天,天色有些灰暗。君黎二人到了這后山之地,遠遠已見墳上香煙繚繞,顧家有關(guān)人等都已聚在墓前,顧笑夢和單疾泉亦在其中。
風(fēng)聲時緊時疏,將山間草木刮得有些不平靜,不過此間氣氛卻很平和,一目已知,一應(yīng)教眾,該都還未曾得知拓跋孤與單疾泉已經(jīng)為這個安穩(wěn)的谷地謀劃了一些不尋常的將來。顧如飛今日帶了很多人。挑夫、隨從,自是少不了,再有一些顧家的老友,見過或未見過的,也都在三三兩兩交談。
“刺刺?”留在坡下的程方愈先看見了她,“你也來了。怎不上去?你爹、你娘、無意他們都在呢?!?br>
刺刺嗯了一聲,顯得有點不好意思。“我……我和君黎哥一起來的。一會兒等如飛表哥走了,我們再去拜祭外公好了。”
程方愈看了君黎一眼,“難得。堂堂黑竹會之首,怎么竟肯屈尊陪一個小姑娘同來這般場合?!?br>
言語中顯然是有些警惕,不過君黎似乎并不在意,笑笑抱拳道:“程左使,許久不見?!?br>
程方愈一時也便無話了,只得又轉(zhuǎn)向刺刺:“這些日子你是在京城?”
“啊……是?!贝檀痰?,“我們……我們從洞庭回來,我就和君黎哥他們……去京城了?!?br>
“對了左使,這次回京,又見了令公子一面。”君黎插言,“平公子一直很是想念這里,只可惜受封儀王,卻仍不得自由。不過他身體倒是還好,曾與我說,倘有機會見到程左使,向你報個平安?!?br>
“是么……”程方愈語氣不覺低落起來。程平離開已久,相見之愿也似愈發(fā)渺茫了。受封儀王的消息在青龍谷雖也有所耳聞,可在君黎這一句之前,似乎還不曾有任何確信。今日這些言語本該令人振奮的,可事實上程方愈只覺失落。君黎明白——便似自己的父母,明知自己活著卻也無可相見,再是振奮,都終不過惘然。
他心中有些惻然?!俺套笫箍捎惺裁丛捯獛Ыo他嗎?我此次回去,總還是能見到他的?!?br>
“我確是寫了一封家書想要給平兒,只惜難有機會送至他手。若君黎道長能……”
“程左使若有書信要帶給儀王殿下,不必勞煩他人,小可亦可代為轉(zhuǎn)送?!币慌院鲇腥瞬逶?,竟是夏琝,看來顧如飛如其所愿,將他也一同帶來了。他到得近前,便與程方愈拱手,轉(zhuǎn)過臉來,又切切地與刺刺一笑。
“夏大公子。”程方愈與他打了招呼,“是啊,倒忘了公子現(xiàn)今也常出入禁城。不過書信眼下不曾帶在身上,少時此間事了,夏公子或君黎道長,哪一位有暇,便要待我回去取一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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