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殺了關(guān)家父子不是更好？”
“若你能‘一音二幻’，一面壓制蠱蟲、一面壓制人心，當然是最好不過?！鄙蝤P鳴道，“蠱人要對付，關(guān)非故也要對付——他頸上傷口雖然不深，但只消有魔音，我不信折磨不死他?！?br>
“那你還不快點教?！鼻锟叽僦?。
沈鳳鳴輕輕咳了一聲，慢慢念出一段口訣。
《神夢》無辭，全譜與半譜曲音之差未多，其中最緊要的關(guān)竅就在于八句口訣——旁人聽在耳中十分無奇，但在秋葵耳中便大不一樣?！渡駢簟繁疽言谒讣?，幾句口訣入耳，她立時回想起三支之會上與沈鳳鳴以《神夢》相合——那時，他以二十五弦引領(lǐng)她的十四弦，那些支離的、零落的、散失的細節(jié)仿佛一瞬間都回來了，被這五十六字輕輕串起，如柔絲串起珠翠，如一夢引著更一夢。
沈鳳鳴順手摘取葉片，放于唇邊。輕悠葉笛之聲于細微處帶動琴聲，秋葵雙手拂動——《神夢》之神質(zhì)，足令得操琴之人亦被深吸其中以至忘我。她漫漫在口中一字一字地復(fù)念著，仿佛也在尋找著丟失太久的泠音之源：
吳、絲、蜀、桐、張、高、秋，
空、山、凝、云、頹、不、流。
暗、佩、清、沉、敲、水、玉，
江、娥、啼、竹、素、女、愁。
誰、看、挾、劍、赴、長、橋，
誰、看、浸、發(fā)、題、春、樓。
夢、入、神、天、教、神、嫗，
四、十、九、魂、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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