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睡!”秋葵將他推了一推。沈鳳鳴不得不睜開眼睛——燈火之下,秋葵的面色有幾分黯然若失。
“怎么了?”他雙目微微瞇起。
秋葵一點點將適才與關(guān)默見面前前后后與沈鳳鳴說了,說到往事細(xì)處,提了燈,坐在凳上,只覺胸口發(fā)悶,幾欲難言。
沈鳳鳴原是睡意十足,這一番話聽完,倒是徹底醒了,怔忡了一會兒,他忽然就往床里退了一退,讓出一半的地方來,“別多想,先睡吧,明日我去找他?!?br>
這語氣當(dāng)真是尋常已極,仿佛同榻而眠早是尋常已極的事情,以至于秋葵都怔了一怔——昏昏燈光下差一點要懷疑起自己來。她隨即大是怫然,“我好好與你說著事情,你……你卻在想些什么!”
“我怕你累了?!鄙蝤P鳴一臉誠懇表情,“——倒是你在想什么?你不會以為我肯真害你一晚上不睡?”
“我……”秋葵實是發(fā)作不得,“……我不累,不必你掛心?!彼坪苡行┖蠡诰箷竿松蝤P鳴能與她共鳴交心、解她這番吐訴的心思,霍然站起,轉(zhuǎn)身走回桌邊將燈與瓷杯皆重重放落?!澳闼桑挥霉芪?。我也不擾你?!闭Z氣驟然冷淡。
沈鳳鳴不無費勁地從層層厚被中翻了個身,遠(yuǎn)遠(yuǎn)向著她,“大半夜的,非要聽我應(yīng)幾句關(guān)默的事才高興?!?br>
“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聽?!鼻锟麣膺葸葑?。
“關(guān)默他——心里其實早想好了。所以我是覺得沒什么好說的,明日自找他談?wù)勗趺唇庸芑蒙褪橇??!?br>
“你的意思是他肯了?你怎知道?”秋葵不覺瞥了他一眼。
“你沒想過——一條四十年都卡住出不來的蟲子,怎么今天突然就能出來了?”
“不是因為蠱主死了么?”秋葵道,“關(guān)非故死了,他施下的蠱蟲必有變化?!?br>
“這么說是沒錯??赡銊e忘了,這是當(dāng)初蠱主在近旁都沒法催動的蠱蟲,休眠了四十年——四十年是多久啊,你能想象?除了關(guān)默一直不能說話之外,甚至沒有什么能證明蟲子還活著。自嬰孩幼童到今日,它便早與臟腑生為一體了也未可知,換作是你,你敢輕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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