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是如此覺得的,是以也從不多問。直到三個月前朱雀被刺——夏琰至今還能想起依依那雙被風塵吹紅的眼,他在那日陡然發(fā)現(xiàn),依依對朱雀,竟不止有怕。
后來為救朱雀奔忙,他始終沒有靜下細想此事??扇粢嘈乓酪朗菓延袗阂庵叀獏s也絕非如此。這女子若有半分惡意,即便不敢做什么,只消放任不管朱雀的重傷劇毒,也必能置他于死地。那時自己與秋葵都不在臨安,根本無人能知曉發(fā)生過何事。
朱雀側(cè)目見他只顧走路卻怔忡不語,不免失笑,“你倒是想遠了?!?br>
夏琰回神,“師父從沒懷疑過依依?”
朱雀不答反道:“你不是會看相?你看依依——是什么來歷?”
“什么來歷——哪里就能看得出?!毕溺嘈Γ安贿^,我覺她出身應(yīng)是很苦,遇到師父之前,想來——過得遠不比現(xiàn)在?!?br>
輪到朱雀沉默。
“我說對了?”夏琰看他。
朱雀吸了口氣?!拔遗c你說過,五年前,我還在大牢里的時候,太上皇趙構(gòu)突然一日來看我。當時他還是皇帝?!彼従彽?,“他那時剛剛聽說平兒的事,來向我打聽此事真假,還說他不想追究當年謀反之事了——若是此事當真,他想讓我替他把這孫兒找回來?!?br>
夏琰聽他突然說起往事,也不知與依依是何瓜葛,便只“嗯”了一聲。
“莫說趙構(gòu)關(guān)了我十幾年,就算不是因此,我也不大想答他?!敝烊傅?,“他便一連數(shù)日派人擺下酒菜,親來牢里款待我,還問我,有什么要求,但開口與他提。只要我告訴他真相?!?br>
夏琰又“嗯”了一聲。
“那時候我內(nèi)功還未全然復(fù)原,倒也不急著出去,加上——我心里不信他會真放了我,也不信我提什么要求他都真肯應(yīng),便出言挑釁,說,誰不曉得我朱雀最好的是女人,在牢里十幾年,吃喝粗糙些也便罷了,可沒有女人卻難受得慌。他若真想我開口,便與我找個女人進來——而且,我要這宮里的女人?!?br>
夏琰這回不“嗯”了。他知曉這般話朱雀當然說得出來,但還是覺出些驚悚荒唐?!疤匣士雌饋怼幌袢痰昧诉@般挑釁之人,師父就不怕他一怒之下,要殺你?”
“他忍不了挑釁又如何——他終是個軟弱之人,在這禁城,他雖高高在上卻也孤獨無依,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臣屬來替他面對我這般當面羞辱。”朱雀說話時卻還是昂然得很,“但我也沒料到,他當真爽快答應(yīng)了,就連臉色也沒與我一個。而且下午,那個女人就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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