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沒再吭聲。他暗里松下一口氣——只要他不是十月末旬回來就好。
——雖然,那些業(yè)已存在的遺憾,其實并無一件會因此變少。
------
夏琰在禁城聽朱雀差遣,另一頭沈鳳鳴當(dāng)晚離了朱雀府,才覺這一整日喝得實在不少——當(dāng)朱雀的面,他哪里敢不做足了樣子,便是朱雀只喝半口,他都必要滿杯回他——如此出門叫風(fēng)一吹,那后勁只盡數(shù)上來,多走幾步便拿不住了精神。
朱雀雖叫了小廝送他,卻也送不出多遠(yuǎn),他獨個晃晃蕩蕩也不知怎么走到的南城,幸得一醉閣那幾個等得心浮,往內(nèi)城門附近探頭探腦,遠(yuǎn)遠(yuǎn)見得他一步幾搖地出來,還道怎么了,近前才曉得竟是醉酒,連忙幾個一道扛扶弄回了一醉閣。
他當(dāng)真清醒過來已是第二日中午——目眩神白,口干舌燥,摸起床頭一碗水便喝,喝得舒爽些了,才細(xì)看見邊上守著無影,一聲不響盯著他喝完了水,顛顛道:“我去添?!?br>
沈鳳鳴喝酒是常事,但醉得這般人事不省——他都不記得何時有過了。當(dāng)下里在榻上坐了一會兒定神,那壁廂無影又進(jìn)來了,后頭跟著老掌柜。“倒是醒了?!崩险乒癖惚г梗叭绾??我說你多等半日,夏公子多半就來了,你偏是等不住——這倒好,定是吃了人灌酒,醉得連老頭子都不認(rèn)得。算便宜你了,只是灌酒。原還怕你是要送命?!?br>
沈鳳鳴不吭聲,將無影手里端來那水又喝了,抹了抹嘴,才道:“沒人灌我,我自喝的?!狈怕渫氡阆麓瞾?,想起什么又轉(zhuǎn)頭向他道:“——那個是她爹,就算是送命,我也得去不是?你老嫁了十多個女兒了,還不懂這個理兒?”
“可惜我女兒都嫁完了,沒得與你?!崩险乒癖阈Φ?,“秋姑娘還好罷?見上了沒?”
沈鳳鳴瞪了他一眼。這一月幾乎日日與秋葵耽在一道,哪怕她還作出不遠(yuǎn)不近的模樣,可人總在舉目抬首之間,仿似隨時便能觸摸得著。這一下她回了禁城,卻當(dāng)真摸不著了。與朱雀再是喝得高興聊得開心,到底他還是不肯容秋葵住到外城。沈鳳鳴此際心里空落下來,彷若有失,便不想應(yīng)這話,顧自往外走。
酒醒后腹中饑餓,他很是吃了一頓,與阿合幾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忽接得一封從禁城來的快信。信自然是夏琰派人送來的。昨晚匆匆一見,未及將諸事交代清楚,如今他既是打算這一陣留在朱雀身邊,黑竹之事自然只能交托沈鳳鳴。
沈鳳鳴皺著眉頭將信看完,嗤了一聲,收進(jìn)懷里。旁的倒也在意料之中,只有夏琰叫他暫不必再私下去找執(zhí)錄,這事顯得突兀兀的。不消說,這十有八九是宋然的意思——至少夏琰上一次叫自己去尋宋然時,可不是這個口風(fēng)。
嘿,宋然。他心下暗道。我早該知道,姓宋的那一家門,都討人厭得很,他與他那個弟弟宋客當(dāng)真是一般的叫人不爽快。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