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悵悵煩悶。若是此人還在京城,他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明也好暗也好,都消與他一點警示才是,省得他辨不清了這臨安到底是誰的地頭。可若是走了,自己臘月前只牽絆著刺刺那事,去哪里都不成。
“對了,然兄先前不是說,臘月里要帶夫人回趟建康省親?!彼鱿肫鸫耸拢斑@東水盟主若是也回了建康——然兄這趟……”
“自當替公子觀其動向。”
“不只是觀他動向。”夏琰道,“我要你讓他知道——夏家莊他惹不起?!?br>
宋然解他心意,慨然應允,微加沉吟又道:“不過依宋某看來,夏家莊畢竟根在這臨安城里,東水盟主卻已走了。我們此番是落后了一步,比起給東水盟主什么提醒,盯緊臨安那幾家大的更是要緊。夏莊主從來高義,我不信東水盟主真有本事,能這么短時間,就令得夏家莊一個朋友也不剩,此間或有內(nèi)情,公子既留在這臨安,手里也有人,不如先調(diào)查一番看看?!?br>
夏琰點點頭。若是臨安城里的事,他自問還能有辦法解決。
離開太學府后,夏琰于內(nèi)城隨巡,心中思量此事。宋然所言雖頗有道理,不過——這回恐不單單是為了夏琛——早先自己曾以黑竹之名放出話去,要任何人都莫想打夏家莊的主意,這東水盟主如今顯是不將這話放在眼里了,他若不與此人些好看,黑竹的面子往哪里擱?
便憶起當初急著定要將話放出,皆源于初掌黑竹、尚未還俗之時,有人在一醉閣留下銀八千兩巨資,要買夏琛一條性命。背后金主從未現(xiàn)身,黑竹也從未有所動作,這單生意至今便這么懸著,如今想來,也不知——那件事與東水盟主可有關(guān)聯(lián)。
他倒不知——身處臨安城中的沈鳳鳴,卻先他而得著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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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鳳鳴前日也耳聞東水盟主之事,因曉得夏琰近來要安排刺刺的事,也不急去與他添煩,自去夏家莊走了一趟。此事先不提,倒是今日一醉閣,更另有所遇。
說出來怕是不像真的——有那么個看上去二十都不到的少年,忽然過來認了自己是“八千兩”的主人。
少年來時將一頂嶄嶄新大氈笠壓在頭上,顯得與細膩的衣裁同瘦削的身材很不搭符。沈鳳鳴見他只笠沿下露出個下巴,以為是個遮遮掩掩的新雇主,左右自己在這,便走去替他拉開了張凳子。少年有點局促地向他道了聲謝,目光向他臉上同樣局促地一掠,忽地便滯住一般:“你就是‘鳳鳴’?”
旁人不好認,不過沈鳳鳴自從臉上留下道痕,還是很易辨出。他也不遮掩,便道:“是。閣下有生意要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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