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局大廳里寂靜冷清，業(yè)務(wù)臺后面只有兩個四五十歲左右的婦女靠著臺子磕瓜子侃大山，趙麥林坐在大廳角落的電話亭里，一遍遍撥著電話。
打了不知道第幾個，那頭終于接了，打頭句就是一聲哀嚎：“哥哥呀，你也不看看這是幾點，雞都還沒起呢！”
“別跟我貧，我這兒的雞早就打鳴了，”趙麥林懶得寒暄，把腿上郵來的包裹打開看了又看，“賈一方，這次怎么賣出去這么少？大部分都給我退回來了?！?br>
“你看看你那些畫里除了山就是樹，哦，還有什么雞窩狗窩的，哪家畫廊愿意要？人大老板也不愛這種?。 辟Z一方說起這個來滿口抱怨，“咱是不知道您老人家跑哪塊地兒瀟灑去了，可是這賺錢的事兒你好歹也上上心成不，糊弄來糊弄去都是糊弄你自己呀！”
“沒靈感畫不出，手頭有什么畫什么?！壁w麥林翻著畫紙，隨口敷衍了一句。
賈一方在那頭大叫：“你八百年前就用這個借口了！”
“你手里人脈那么多，找找銷路嘛，到手的錢老規(guī)矩，我七你三?！?br>
“麥林兒，你就聽我一句勸，咱跟以前一樣不好么，干嘛非得自己畫？”
趙麥林哼笑一聲，“我那技術(shù)你又不是不知道，再畫，遲早給人看出來?！?br>
“所以我說你膽子小干不了大事，”賈一方也哼，非常不見外地數(shù)落起他，“你不干，別人自然會替你的道兒，搶你飯碗，你丫就等著兩三個月開不了張，喝西北風(fēng)去吧！”
話是這么說，賈一方也沒忘了提醒他：“別忘了下個月把畫兒寄過來！它就是屎，也只能砸兄弟手里，別人沾都甭沾！”
趙麥林：“知道了。另外，我找你還有件事?！?br>
“說?！?br>
“把你那兒的碟……日本歐美什么的都挑一沓，下次一塊兒給我寄過來?！壁w麥林頓了頓，補充道：“胸最好能大點兒的那種?！?br>
“行……”沒過兩秒，那頭猛然提高了聲調(diào)，“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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