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如今我全身功力只剩兩層?！彼D了頓，苦著臉道，“腿也麻了?！?br>
朝青偏過頭去，無奈地皺起眉頭，只當(dāng)是玩笑話。直到師兄一瘸一拐地走動起來，他才下意識伸出手去扶。
“你去替我牽匹馬來，我有些私事要去辦?！边€未站定，李無思推著他，朝馬廄指了指。
朝青欲言又止，似乎是想拒絕，可又前去馬廄領(lǐng)出一匹馬，將韁繩遞到李無思的面前。
扯住韁繩，掌心鈍痛。馬兒嘶鳴，一時有些恍惚，李無思想起自己與孫舟業(yè)的最后，是這樣極為隨意的一眼，隨意到第二天還能如往常再次相遇。
只需一眼就將物是人非。
如夢初醒，師兄翻身上馬，沉默片刻，便說道：“罷了，你若會騎馬，就隨我去個地方，不會……便隨憐青一同歸去吧。”
他能這般邀請真是少見，朝青沒有拒絕。待他牽馬時，李無思行至馬車旁，彎腰對著里面的陳憐青囑咐道：“師妹。路上慢些，我與朝青晚你后歸去，你若見了師尊，便說是接你的路上，錯過了?！?br>
“那……二師兄呢？”師妹捏著手指小聲埋怨，失了底氣，“他身子弱成這副模樣，還要叫他回后山么？”
李無思聞言若有所思，嘆了口氣，坐直身體回答：“我許你，待他醒后再動身，不過腿長在他的身上，他愛去哪便去哪?！?br>
說罷，他不再開口，只是壓下了窗口的垂簾。
二人馬蹄踏過人側(cè)，慢行了半個多時辰。愈往后，李無思卸去力氣，將背弓了起來，隨馬身上下晃動。話少得讓人只覺稀奇，用手指都數(shù)得清。
夕陽掛墜，天色已經(jīng)暗下，師兄緩緩抬起頭，指向前方籠在薄霧中的矮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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