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巖在客舍自己的屋子里,把扮柳氏和錦娘娘時穿戴的衣飾丟在炭盆里燒個干凈,打開窗戶讓氣味散出去。這事從開始籌謀到如今圓滿,歷經(jīng)兩月有余,時已入冬,大雪初降。
他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打成包袱,在床上坐了良久。何去何從,心底竟是一片迷茫。
賊窩數(shù)年,回家與親人團聚的念頭一直支撐著他,因而不管訓(xùn)練再嚴(yán)酷,被打的多重,都默默承受下來?;丶液蟀l(fā)現(xiàn)多年堅持的信念一朝成空,卻還有報仇的念頭支撐著?,F(xiàn)如今大仇得報,心中陡然空蕩蕩如有所失。
他無牽無累,無家無業(yè),天高地闊卻似無容身之地。
杜巖從早晨坐到中午,仍沒想到頭緒,干脆一把背起包袱,天下之大,走哪算哪吧!
他去結(jié)清了旅邸的費用,徑自出了城門,一路向下坯縣而去。夜間在自家舊宅放了把火,又給三叔公家里放了沿途盜來的銀子,出鎮(zhèn)子往南,尋到杜氏祖墳,給他娘上了香,告知大仇已報,然后飄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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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德二十二年的初冬,天氣干冷,大地苦寒。樹上只剩光禿禿的枝干,窮千里之目,望不到一片綠色。
三年之內(nèi),大周亂象叢生。內(nèi)有藩鎮(zhèn)割據(jù),外有胡虜虎視眈眈。朝廷上下掩耳盜鈴,兀自紙醉金迷。
杜巖一路北上,所見都是民不聊生。他雖自幼被教導(dǎo)坑蒙拐騙、殺人放火,然一顆良知尚未泯滅。有時見百姓實在艱難,就盜了大戶,接濟給百姓。
他有時會自嘲,曾經(jīng)不知在哪里聽到過一句話,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他一介蟊賊,卻做著達者的勾當(dāng)。
過沒多久,突然聽說東胡南侵,一路連下代州、囿州、威州三州之地。朝廷守軍一路退避,竟不敢稍攖其鋒。
杜巖暗恨朝廷不作為,想著去京師看看,或許有機會能做點什么,就是丟了性命也不枉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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