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依蘭,曹三Pa0給海濤、海月,帶了四合發(fā)的醬r0U火勺,給胡氏帶了一塊布,大夥都很高興,尤其是海月。從依蘭回來的路上,曹三Pa0對吳浪子說:“得找點活,掙點錢,沒銀子,啥都g不了?!膘妒菂抢俗咏榻B曹三Pa0到德茂源燒鍋幫忙,掙點閑錢,吳浪子認識得茂源經(jīng)理關春山,早先的時候,吳浪子的爹關照過關春山,關春山矮胖矮胖,看起來一團和氣,對誰都不失禮數(shù)。吳浪子告訴他說:“三Pa0,你知道,我小時候也念過幾年書,眼高手低,看得起的人不多,關春山算一位。這個關春山,在旗的,是個讀書種子,家里窮,眼看要失學,先生不忍,資助他上了依蘭師范,又逢家變輟學,沒有工作,朋友相招,去了哈爾濱,在一個小報社當了個主筆,主筆沒當多長時間,寫個啥耕者有其田的社論,獲罪當局,差點惹來殺身之禍,只得逃了,回依蘭做了個科員,沒兩年,日本子來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又失業(yè)了,只得轉(zhuǎn)行做買賣,這人寫文章行,沒想到經(jīng)商也行,最後聯(lián)合一些GU東,在興隆鎮(zhèn)開了德茂源。你知道不,關春山是郎關氏的親哥哥,郎關氏大名叫關春風,關春山,關春風,這名字起得。”據(jù)吳浪子說來,興隆鎮(zhèn)的讀書人只有兩個半,關春山、郎關氏算兩個,郎德芳算半個。曹三Pa0笑說:“你也算半個吧?!眳抢俗訐u搖頭,正sE說:“算不上,算不上,我是廢人,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h泉睡?!辈苋齈a0見他說得鄭重,對關春山更敬重了一些,在德茂源打短工的這一段時間,規(guī)規(guī)矩矩,勤勤勉勉,關春山對他,因識得幾個字,還是吳浪子介紹的,也另眼相看。
自從去德茂源幫工,他就住在德茂源,直到漫長的冬天過去。每天除了g活,只是吃飯睡覺,啥都不尋思,一個大炕上,睡著所有的夥計,有耍錢的,忙了一天還有JiNg力在炕上耍錢,他沒這JiNg力,沒參與耍錢,每天倒頭就睡,賣力氣g活,睡得就是香??偣渤鲞^三次門,一次給小孤山員警署送燒鍋,一次是去同興福茶樓聽戲,興隆鎮(zhèn)沒有專門的戲院,野戲班子過來,秋天可在鎮(zhèn)小學搭臺唱野臺子戲,冬天只能在鎮(zhèn)上最大的同興福茶樓,這次是從依蘭請來的名角,演出《玉堂春》,票價稍高,關春山給他還有帳房二人出了票錢,他二人感激不盡,下晌早早進了茶樓,演出前茶樓爆滿,鎮(zhèn)上有頭有臉的來了不少,曹三Pa0認得的有于瘸子,車理衍,還有鎮(zhèn)員警署的兩位日警,日警的座位後面,坐著去黑背路上遇見的那個仁丹胡日本老頭和細眉眼日本少nV,還是穿的日本和服,坐得筆直,很是惹眼。茶樓人聲鼎沸,人人都在閑言絮語,只到崇公上臺,才稍稍消停,曹三Pa0對京劇知之不多,蘇三起解倒是聽過,崇公上臺念白:你說你公道,我說我公道,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曹三Pa0心里點了點頭,過了一會,蘇三叫了一聲苦,戴著鎖鏈,嫋嫋娜娜上了臺,到底是名角,俏身段,蘭花指,眼波流轉(zhuǎn),紅唇輕啟,還未開唱臺下轟然叫了一聲好,曹三Pa0見她眼神,早已sU倒,聽她悲悲切切唱:忽聽得喚蘇三,我的魂飛魄散,嚇得我戰(zhàn)兢兢不敢上前……更是醉了,一醉醉到散場,原來閉住眼睡著了。第三次出門是過年,早兩天水生海濤專門過來一趟請去吃年飯,這個得去,跑腿子最怕一個人凄凄惶惶過年,三十那天三Pa0提著燒鍋燒J還有鞭Pa0對聯(lián)回了屯,在水生家高高興興吃了個團圓飯,到晚上,貼對聯(lián),焚香燒紙,帶著海濤海月放鞭,然後一起包白菜餡餃子,煮餃子吃餃子,一晚沒睡,守夜,海濤到天亮前終於頂不住睡著了,胡氏把海濤弄到了床上,叫海月也去睡一會,海月睜大了眼不睡,水生說過,除夕孩子守夜,家里大人會長壽。天亮以後,曹三Pa0在屯里拜了一圈年,杜二爺、王九成、吳浪子、張五爺?shù)鹊?,才回了德茂源?br>
康德七年春,春耕以前,曹三Pa0辭了德茂源,搬回了東屯窩棚,東屯乃至興隆鎮(zhèn),種稻米的不多,前雕翎烏斯渾江邊有個高麗屯,又名西小屯,因有古城墻,也叫土城子,和依蘭南,雕翎北,牡丹江邊那個土城子不是一個地。屯里有一些高麗人,種的是稻米,曹三Pa0在李華堂隊里時,常在這個屯活動。開春前,他趕著扒犁專門去了一趟,找認識的老金頭,買了一些稻種。錢,他找杜二爺又借了些,月息二分,杜二爺說了,借別人都是三分,春耕是農(nóng)民最缺錢的時候,月息四分五分都有可能,他自是感激不盡。老金頭五十來歲,以前是反日救國會的,初見他有些戒備,他帶著燒鍋,兩人喝起酒來,談著談著,戒備慢慢消除了,老金頭還吞吞吐吐,向他打探一個人,說是遠房親戚,姓金,名玄武,在隊上做秘書,不知是Si是活?曹三Pa0想半天,不知老金頭說的是哪一個,最後,老金頭說,金玄武在屯里住的時候,和南邊大通G0u屯郭先生熟,還有李先生,一起來過老金頭家。曹三Pa0知道他說的郭先生是郭鐵堅,李先生是李淑真。想了半天,說:你這個金玄武,怕有幾個名字,我們隊有個金助一,去年年初在方正戰(zhàn)Si了,我還認識一個金京石,一個金石峰,不是我們隊的,金京石是第五軍周保中的秘書,金石峰是周保中的參謀,這兩個怕還沒Si。不知你說的是不是其中一個?
老金頭也說不明白,兩人就擱下聊別的去了,回去的路上,曹三Pa0胡思亂想,這些姓金的都是高麗人,這些高麗人抗日b滿洲國人堅決,是不是因為高麗國被日本吞并了呢?在滿洲國,日本子是第一等人,高麗bAng子是第二等人,滿洲人是第三等人,滿洲國不知有沒有被吞并的那一天?九軍曾經(jīng)的政治部主任,高麗人李熙山說過:滿洲國人只知自己是滿洲人,不知自己是中國人,等到日本吞并滿洲國,慢慢地,滿洲國人會把自己當成日本子,忘了祖宗,忘了中國!臺灣就是這樣。李熙山還說:很多忘本忘了祖宗的朝鮮人,不知道自己是朝鮮人,以為自己是日本子,在滿洲國當兵當員警,打抗日軍,欺負中國人,b日本子還狠!朝鮮成了這個樣子,痛心疾首!痛心疾首!中國,難道你們也忍心,成為這個樣子?!
李熙山這話很有感染力,他小鼻子小眼,曹三Pa0背地里叫他李小眼,原是三軍趙尚志手下,康德4年6月到了隊上,來的那個月,李老奤聯(lián)合4、5、8軍,在小盤道伏擊押運軍需的日軍,繳獲大車40余輛,里面有小Pa01門、輕機槍兩挺、手槍20余枝,大大肥了一把。這之前3月,李老奤指揮九軍三個師、三軍一團、六團,四軍三團,八軍教導隊、徐團、段團、五軍一部共800來人,四面攻打依蘭縣城,夜12點打到第二天淩晨,打Si日軍2人,傷多人,俘虜國兵15人,聯(lián)軍傷亡5人,此戰(zhàn)影響大,報紙有登,李老奤對戰(zhàn)果不滿意,關鍵原因是南大營內(nèi)應出了問題。
跟軍長多年,曹三Pa0知道,軍長喜歡打運動戰(zhàn),不輕易打攻堅戰(zhàn),要打攻堅戰(zhàn),必有內(nèi)應或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康德3年4月,李老奤也打了一次依蘭城,單獨打的,打得好多了,當時日軍出外討伐,李老奤乘虛而入,直取南大營及庫。擊斃敵兵5人,繳獲小Pa02門,步槍100余支,各種槍Pa0彈一部,戰(zhàn)馬7匹,己方無傷亡。這一年的運動戰(zhàn),大年初三,在豬蹄河,郭麻子、三軍、四軍設伏,打了日軍運送物質(zhì)大車隊,繳獲大車幾十輛,馬多匹,2月,李老奤過江去方正,遭到三道河子森林員警隊截擊,李老奤率部佯裝敗逃,誘敵追擊,并暗中布署,突然將追兵全部圍住,一舉全殲,然後率隊轉(zhuǎn)至大盤道,與郭麻子勝利匯合。
康德2年,運動戰(zhàn)、攻堅戰(zhàn)更多,先是為慶祝趙尚志、李老奤、謝文東成立聯(lián)軍指揮部,打方正,聯(lián)軍450人打了一天,打Si打傷軍警6名,俘虜16名,接著打大羅勒密街,打了員警署,兵營沒攻下來,再接著打三道通,國兵、員警隊退到齊家大院,一個齊家大院,聯(lián)軍怎麼打就是打不進去。而運動戰(zhàn),李老奤帶隊,7月在西蓮花泡,打Si日軍討伐隊20余人,繳槍10余枝,軍馬5匹,9月末在大稗子G0u設伏,打Si三道通開往前雕翎的日騎兵15人,獲軍馬六七匹,槍十多枝。這一年打得最好的攻堅戰(zhàn)是9月打南圍子,李老奤打南門,三軍一團趙尚志得力手下劉海濤打西門,李延祿四軍二團打東門,留北門不打,謝文東部做預備隊,此戰(zhàn),打Si敵兵5人,傷70余人,俘20余人,繳槍百余枝,保安總隊長於廷洲從北門敗逃,國兵段連生營反正,編入謝文東部,聯(lián)軍傷亡5人。次日,知悉林口百人日軍騎兵出動來攻,聯(lián)軍急行軍,避開日軍,奔襲攻入林口,占領日兵營,獲軍馬近百匹。此戰(zhàn),既有攻堅,也有運動,打得漂亮。
康德4年冬天開始,日子不好過了,那年冬天,首都南京城陷落,滿洲國百姓慶祝游行,日本子歡騰,抗日軍頹喪,那年冬天,趙尚志過老毛子地界,一去不返,日本子加緊討伐,走狗軍助紂為nVe,局勢分外險惡,之後,李熙山調(diào)走,二師不辭而別西征……曹三Pa0駕著扒犁,胡思亂想了一路。春耕翻地、挑糞、育苗、cHa秧的時候,時不時還回想這些事,畢竟,拿慣槍的手,有點不甘心只拿鋤頭。種水稻b種玉米累,洪水生全家都來幫忙,cHa秧的這一段時間,曹三Pa0覺得腰都直不起來,要折了,幸虧田在河邊,用水方便,坐在地頭歇息的時候,講到翻地,洪水生說:聽說,龍爪G0u、古城都用火犁翻地?曹三Pa0點點頭,說:依蘭、B0利到處都用火犁。洪水生說:咱興隆沒見著用火犁的。曹三Pa0說:用火犁開荒最好,咱興隆四面是山,不好進來,荒地也不咋多。洪水生想了一下,壓低聲音說:幸虧不好進來,要好進來,開拓團都進來了,開拓團都用火犁開荒,就沒咱們份了。曹三Pa0點點頭,說:是,永豐、湖南營,都成了開拓團,改名叫千振、彌榮,林口的龍爪G0u、古城,聽說也有不少開拓團,咱興隆,沒開拓團來,鎮(zhèn)上只有幾十戶日本子,都是員警、憲兵、鎮(zhèn)長、校長。洪水生說:黑背還有幾十戶日本子。曹三Pa0說:那是采金局的,跟著金礦走。洪水生問:聽說,要用采金船采金,我琢磨,就黑背河那點水,這船咋開來?曹三Pa0笑著答:采金船不用開,用汽車,一個零件一個零件,運過來,再裝到一起。洪水生驚異道:你咋知道,你見過?曹三Pa0答:沒見過,隊上有駝腰子金礦的,聽他們說的。駝腰子金礦,已經(jīng)用上了,采金船只要有電,就能采金。洪水生哦了一聲,又問:電,是啥?曹三Pa0說:電,電燈,電話,有了電,晚上都是亮的,你去依蘭,沒看見電燈?洪水生搖搖頭,說:晚上早早睡了,沒注意。大車店沒電,點的蠟。電咋來的?曹三Pa0答:發(fā)電機。洪水生哦了一聲,又問:電話我聽說過,兩個人離幾百里說話能聽見,那咋回事?曹三Pa0說:有電話線,順著電話線就傳過去了。洪水生哦了一聲,不再問。
海月在旁邊聽了半天,這時說:電能順著線走,走到電燈泡就能照亮,走到電話機就能發(fā)聲,走到電影機還能放電影。海月此話一出,八雙眼睛都盯著她,洪水生驚詫地問:你咋知道,你見過?海月臉微微發(fā)紅,說:沒見過,郎先生說的,郎先生還說,不要線電也能走,電匣子,沒有線,也能收到電,就發(fā)聲了。曹三Pa0點點頭,贊道:海月,真聰明。洪胡氏睜大眼睛問道:海月,啥是電影?海月微微一笑,說:郎先生看過電影,說是一大塊白布,電影機投在上面,人能動、說話、唱戲。洪胡氏說:跟皮影戲一樣?海月說:電影是真人,真人演的,和皮影戲不一樣。曹三Pa0聽著聽著,暗暗佩服,水生這個閨nV,不像別的nV孩縮頭縮腦,說起話來不急不慢,有條有理,b大人還能。
曹三Pa0抬眼遠望,天高氣清,不冷不熱,從東屯河兩岸到周邊青山綠意盎然,這個季節(jié),在山里騎馬,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眼前浮現(xiàn)一個微笑的瓜子臉的nV子,和他并轡沿著山G0u而行,眼前植物茂盛,時有小獸出沒,兩邊深山依依,鳥鳴雀舞,他們?nèi)ネ环S。想到這里,他暗自一驚,搖了搖頭,眼睛望向東屯,那兒曾有他的房子,有虎子娘,有虎子,虎子娘的臉有些模糊,圓臉大眼,低眉順目,虎子娘娘家姓王,他們民二十年秋天結(jié)的婚,曹王氏,他十九,她十七。九一八事變之後,聞聽東洋鬼子要打過來,許多人家著急嫁nV兒,王把頭早相中了他,他當時在於廷洲的大排隊,還沒奢望能娶媳婦,淘金二年,他要強,不p不賭不cH0U大煙,沒有亂花一分錢,運氣還好,他已經(jīng)買了一坰好地,蓋了兩間草木房子,王把頭都看在眼里。娶親的那天,他跟做夢一樣,滿臉是笑,飄在云端,圓房時,兩人都臉發(fā)燙心發(fā)慌,他說要好好待她。曹王氏,那是個柔順顧家的nV子,和他從不拌嘴g仗,在莊稼地沒日沒夜的。民二十一年秋天,虎子出生,圓頭圓腦,哭聲響亮,喜歡讓他抱,他是民國元年生人,所以他爹給他起名叫新民,虎子還沒起大名,到Si還沒有大名,他的眼眶有些發(fā)澀,雖然他難有淚水。
民二十二年春,日本子打到興隆鎮(zhèn),於廷洲率大排隊投了日本子,他拋妻別子投了李華堂,李華堂支隊有四百來人,民二十一年8月在興隆鎮(zhèn)成立,當月出發(fā)到依蘭和B0利之間的二道河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雙河鎮(zhèn),與大漢J于大頭的部隊打了一仗,以少擊多,擊退了於大頭,聲名遠播,“滿天紅”、“Ai國”、“合作”、“雙龍”等小GU山林隊紛紛接受李的指揮。曹三Pa0上隊後,日軍、走狗軍重重圍剿,李老奤窮力支撐,左推右擋,秋天打了B0利縣城和日軍兵營,因無攻城重Pa0,激戰(zhàn)兩晝夜退去,民二十三年大年初八,在柳樹河子打Si湖南營開拓團的日本子,還有走狗軍20多名,之後,避去湯原湯旺河G0u一帶,和山G0u里的獵戶、把頭、鄂l春人交朋友,和湯原游擊隊共同抗日,冬天的時候,連遭日軍、走狗軍討伐,損失嚴重,只剩60來人,只得返回依蘭、方正。這兩年,他沒見過虎子娘,後來,軍部設在了小一七屯,虎子娘在東屯呆不下去,逃到土城子,兩人隔著一個牡丹江,還能見上幾面。
頭一次見面在她姑家,三Pa0過江辦事,順帶見媳婦孩子,她見面就哭,哭個沒完,三Pa0知道她委屈,一問,才知道房子沒了,地沒了,東躲西藏,還抱著個小娃娃,丈人呢,早一年得病Si了。三Pa0抓著她的手,也哭了。三Pa0時間有限,隊上有紀律,每次見面都是急匆匆來去,交談不了幾句,有次在高粱地,虎子睡著了,他迅速脫光了她的衣裳,還有自己的,兩人急不可耐抱到一起,在粗糲的地里翻滾,盡力折騰,天上有云,日頭時明時暗,他折騰到渾身大汗,後背被bA0米葉子劃出一道道傷口,他把她SiSi抱住,只愿時間就此停止不走,兩人就此不再分離。她那次說,想到隊上,當個nV兵,他不同意,說虎子怎麼辦?哪知道,這人說不見就不見了。當時他要是同意,她去隊上就好了,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他對不住她,還有虎子。
有個人騰騰騰從身後走來,把他的思緒拉回,是王光明,王光明對他和洪水生,打了個招呼,嘮了兩句嗑,問水生缺錢不,張五爺今年破天荒,月息二分五。水生張大嘴說:往年從沒有二分五,咋回事?你借了?抵押啥?王光明說:借了,青苗做抵,二分五,最低了,都在找張五爺借錢。曹三Pa0打趣說:張五爺這是要立地成佛。洪水生動心了,一是事春耕缺錢,二是他還欠杜二爺一筆款,找張五爺借二分五,還杜二爺?shù)娜郑M不劃算。說辦就辦,他拉著曹三Pa0趕緊去張五爺家,去了一看,熱鬧,葛二娘,吳浪子、王和平等都在,借錢的排上隊了,曹三Pa0說:張五爺怕是得了筆大款子。洪水生以半坰地青苗做抵押,借來了款子,張五爺?shù)臒狒[持續(xù)了一整天,只到無款可放。當晚,東屯人人都在談這件事,鬧不明白張五爺這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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