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帶給他的富貴、權勢、一切的榮耀都比不上他放在心上的那個人。意識到這一點,比得知真假公主一事帶給他的震撼更大。蕭向安所認識的溫在恒,和風花雪月不沾邊,從未聽他主動談起過兒女私情,他胸腔里裝的不是一顆熱乎乎的心,而是一塊冷硬的鐵。如今這塊鐵被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熔成了溫泉水,多么難得,可他費盡心機終還是同她失之交臂。
蕭向安推門走了進去,屋里的人終于有了反應,抬頭看向他,淡淡的說了句“來了”,復又垂眼看著案上久未翻動的書。他以前話不多,而今更加少言寡語。蕭向安在他對面坐了,把信擱案上推給他,點了點。
“再不回去,可就真的父子反目了。照我說,何至于鬧到這般田地?國公還是看重你的,不然當年怎會給你定下右相的孫女?國公的親信、麾下將領哪個不把你當成繼任者看待?我知你心里有氣,堵得慌,可置氣不是這么置的!你這是傷敵一千,自損一萬吶!傻不傻?”
溫在恒看也不看那信,提起茶壺給蕭向安倒了杯茶,道:“叨擾多日,我明個就走了。”
蕭向安自知勸不動,遂不再勸,苦笑著嘆道:“分分心也好!東南戰(zhàn)事膠著,五哥軍中正需要像你這樣的猛將助陣,早些了結東南的戰(zhàn)事,回頭再去收拾西北,你和那丫頭不是沒有再見之時。”
溫在恒眼睫一顫,握著茶杯的手指不覺用力,默了默,眉頭略松,道:“命中無她,不強求了。柴峻對她是真心喜愛,她跟著他比跟著我好,何況她亦喜愛他,兩情相悅……算了。”
祝她好,再不見。
再不念。
長夜漫漫,終有黎明破曉時。厚重的城門在晨曦中緩緩開啟,官道上風卷枯葉飛,馬蹄噠噠,一道雋拔的身影漸漸走近。出了城門,他躍上馬背,扯開韁繩正欲離開,忽見斜前方有個人朝他淡淡一笑。那人發(fā)上結了一層白霜,握劍抱拳道:“如將軍不棄,冷巍愿追隨左右。”
溫在恒愕然,隨后笑了笑,道:“有冷教頭相伴,想必酒是少不了我的。上回飲的大均酒,可還有?”
話音剛落,一只酒壺扔了過來,溫在恒揚手接住,拔掉酒塞飲了一大口,辛辣醇郁的味道一下子充斥了臟腑。他呼出一口熱氣,道了聲“痛快”。
前路輕霧飄渺,深秋的愁與蕭瑟已被趕路之人拋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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