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用花園的泉水打濕了她全身,海莉西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任由他將自己裹好,打橫抱起來。
秘密花園的一角已經坍塌,燒著的藤蔓垂在地上,很快將周圍引燃。火苗竄上他的橡木書桌,上面擺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琉璃擺件,墻面掛著他搜集來的魔法繪卷,如今也被吞噬,落下簌簌黑燼。
愛德維站在門口,最后望了一眼他的秘密花園。
他念了句咒語,墻壁便蠕動起來,無數條黑蛇從葉片下鉆出,向主人的方向聚攏。愛德維捂住海莉西的眼睛,繼續(xù)低聲念著,蛇群躁動起來,涌向通往外界的通路,它們用蛇腹掩蓋住火焰,前仆后繼地爬向烈火。
起初,黑蛇被火焰包裹,扭動著落在地上,化成一團黑霧,隨著蛇群數目逐漸壯大,黑壓壓的鱗片摩擦著,如黑色的洪流撲滅火焰,撕扯出一條可供前行的路。
少年抱著她往外走去,海莉西昏昏沉沉地趴在他肩膀上,不知究竟繞了多久,終于,她感覺到自己脫離了那熔爐般的地方,被放在一片干燥的草地上。
她手指動了動,想要抓住他離開時飄起的袍角,只摸到那塊繡著繁雜圖案的禁錮法環(huán)。
空氣中除了燒焦的味道,似乎又摻雜了些許血腥味。海莉西以為是自己的傷口又流血了,但她努力抬手摸了摸,那里除了痛,已經被包扎過,血腥味的源頭并不在這里。
灌木迷宮崩塌的聲音蓋住了慘叫聲,所以她不曾發(fā)覺,原本將她逼入絕境的兇手們已經斷氣。四皇子的士兵共十二人,又一顆頭顱滾落在草地上,愛德維跨過橫七豎八的尸體,走到用劍擋在胸前的四皇子面前,數了第十二下。
四皇子臉上失去血色,手哆嗦得拿不穩(wěn)劍,但他仍有骨氣,不肯跪地向一個魔鬼求饒。
魔鬼的雙手、白袍上、清秀的面龐上滿是衛(wèi)兵的血,他沒有時間再跟他周旋了。
四皇子捕捉到禁衛(wèi)軍的吆喝聲,他喘著粗氣:“你殺了我——也逃不掉的……你馬上會被、被處死,還有那個小野人……現在放了——”
話音未落,四皇子的脖子像被無形的手掰斷,擰成一個不可能的方向,他甚至沒有掙扎的時間,愛德維將他的尸體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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