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老李今年四十出頭,和他同樣出這趟差的,是他的兩個老伙計,一個麻子張,一個老胡子。
本來這事兒,不該輪到他們?nèi)齻€上了年紀的,畢竟囚車里面裝得,從前也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王爺,該嚴加看管。
可偏偏他們家大人就把這活兒攤給了他們哥仨兒,還破天荒地給了他們一人一百兩銀子,他們家大人可從來沒這么大方過。不過這銀子可不白拿,得辦事兒。
一路上得把這王爺照看好了,不能叫這王爺餓著凍著,不能病了死了。
畢竟皇恩浩蕩,雖為流放,卻沒摘了這犯人王爺?shù)木粑弧?br>
誰會嫌銀子燙手呢?只是出了皇城,誰還看得著?
“老李頭兒,你看那娃娃不哭不鬧的,真是稀了奇了!”這個趕車的正是麻子張,人如其名,滿臉的麻子。
老李頭回了神,微微抬了抬厚厚的眼皮,抱起了膀子,道:“給你餓三天,也沒力氣叫喚!”
老胡回頭看了眼囚車里那眉飛色舞唱曲兒的王爺,又瞄了眼他懷里的娃娃,憨憨地粗嗓子悶聲悶氣地說:“要不,給那娃娃找點吃的吧?”
老胡瞧著那孩子,就想起自己家的外孫兒,有些不忍,可他又說了不算,也不敢頂撞老李,畢竟人家是頭兒。
老李擺擺手,滿不在意地道:“拉倒吧!這大熱個天兒,把咱們累個好歹兒的!回頭中暑了,再耽誤了行程,回去可不好交代!”
麻子張也跟著起哄,說:“早死早托生吧!下輩子托生個尋常人家,粗茶淡飯一輩子不挺好的?跟著這瘋子,到了北安城,也是個死!你就別瞎心善了!”
“就是,這瘋子前兩日又哭又嚎的,好不容易今兒不嚎了,晚上得尋個驛站睡個好覺!”
聽老李和麻子這么一說,老胡那一點點的憐憫心也終于沉寂下去。他眼不見心不煩,不回頭看那爺倆,心里就不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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