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傳來哭鬧聲。他知道，走廊清掃工作又開始了。他站起身，躡手躡腳走到門邊，把門反鎖。萬一哪個(gè)膽子大的硬闖進(jìn)來，那就不好了。
突然，他發(fā)現(xiàn)外面的哭鬧聲有些耳熟。他趕緊貼緊門，仔細(xì)聽。聽真了，他打開門。
“是誰在那兒鬧？”他沖著走廊里的黑影喊。
“喲，張主任，原來你沒下公社??？”清潔工大聲問。
“嗨，正準(zhǔn)備下呢。是誰？”
“是我?！币粋€(gè)帶著哭腔的年輕女人的聲音。緊接著，黑影吧唧著步子走過來。
“舸帆？怎么是你？”
張步青眼前的胡舸帆，一臉憔悴，頭發(fā)蓬亂，還夾雜著枯草葉，手里緊緊抱著一頂舊草帽，身上的衣服到處是泥巴和枯草屑，兩只布鞋一只扣著襻兒，一只松開著，鞋破了，露出兩個(gè)大腳趾頭。和漂亮的胡家大妹兒判若兩人。
“你怎么在這兒？”
“張主任，我找您。”沙啞的聲音疲憊里含著怯弱。
張步青對清潔工說：“你去忙吧，我一個(gè)老鄉(xiāng)?！?br>
清潔工走開了，嘴里咕噥著：“像討飯的樣……”
等清潔工走遠(yuǎn)了，張步青問：“還沒吃早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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