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華二哥,你和大姐好久結婚?”胡報春說。
“我們準備五一去扯證。——你莫要再使性子了!你媽……”
胡報春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不走?!?br>
“你那么聰明的姑娘,怎么想不清楚呢!你將來……”
“昨天還來得及,今天,”胡報春用力磨了磨牙,輕聲道:“已經(jīng)晚了?!?br>
趙正華愣住。他明白,報春說的已經(jīng)晚了是什么意思。在這個什么都可以認真、又什么都可以不認真的年代,已經(jīng)晚了,對一個姑娘來說,就是已經(jīng)晚了。
“你回去吧,正華二哥。他們都對我很好。今后,家里就勞煩你……”胡報春低下頭,她無法再說下去。
趙正華舔了舔干焦的唇,說:“你讓我回去怎么跟你姐和你媽交待?”
胡報春抬起頭來,眼睛里閃著淚光:“我寫一封信,你帶回去給我媽?!?br>
屋門口,四個手持器械的男人的手軟下來。
從代家屋里出來,天已經(jīng)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趙正華回頭看了看屋里,一盞煤油燈昏昏欲滅。暗黃的燈光里,幾個人影綽綽。像鬼,像魅。
他嘆息一聲,把信放進里衣口袋,憑著微弱的光摸到自行車。剛推到院壩邊上,突然車子一歪,他連人帶車摔下去。牙齒磕在一個硬物上,嘴里劇烈地疼起來。他一摸,一顆門牙掉了。再一摸,一把鋤頭橫在路上。
世道艱辛,人心險惡。幸好只是磕到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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