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先是微怔，繼而輕哂：“又又剛剛說過自己沒有真心，也不要有，我聽得清清楚楚。呵，真是傻?！?br>
她猛地抬起頭，嘴唇顫抖，眼睛因?yàn)閼嵟纱罅耍骸啊闶球_子！”
“我是騙子？”
“你說過會(huì)等我的！我很笨，我很多東西都不懂，我在學(xué)了……你說過，你說不會(huì)不要我！你發(fā)過誓，你發(fā)過誓！”
俞霜的嘶喊還未結(jié)束，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下巴，強(qiáng)迫地仰起頭。
她輕痛地哼了一聲，那一聲卻像挑撥了某條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商卿夜臉上的笑就未落去過，此刻半張左臉蔓上一片漆黑的牡丹花紋，那黑色無比深濃，與夜仿佛。比夜更灰，同他的眼睛一樣。
“我發(fā)過誓？不錯(cuò)，一道心魔誓，一道天雷誓?！彼龡l斯理，像是在品味咀嚼姑娘臉上升起的希望，“哈哈……外人不知道，又又還不知道么？心魔伴我四百年，我允他生，他才存在。天雷能奈我何？我不找麻煩，天道該感恩戴德！”
她眼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碎了，冰涼涼地散開。商卿夜松開手，擰了一下自己衣袍的前襟，身體晃了晃。片刻后，到底穩(wěn)住了腳，轉(zhuǎn)身離開寢室院落。
……俞霜翻了個(gè)身，她的臉上還有汗滴和紅色的指印，側(cè)著身體，抱緊被子。
很奇異的，渾身上下燒著每一寸皮膚和骨血的火燙的煎熬消失了。只有無盡的空落。
只余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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