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機子如此贊譽,實在讓人受寵若驚。”過去拜月曾有過禮賢下士的做法,但面對一個生平仇敵,如此隱忍寬恕,還是首次。只覺得一時情緒激蕩恨不得動手殺了他,一時又想到日后天機子變成她的臣子,俯首聽命的模樣十分讓人得意。
兩人都施展了憑虛御風飛走,途中拜月想著金光城的慘變,終于忍不住問出口道“當年陳國時你我政治主張不同,彼此為敵理所當然,彼此打擊也是理所當然。但陳王既然有心助你,不過禁了晚霞宗的議政權(quán)力就是,何苦那般歹毒?”
“哈哈哈……”天機子聞言仰面大笑。見拜月幾分含怒,幾分隱忍的模樣,自顧長笑一陣,才收起笑聲搖頭不止道“終于還是問了,如此才像拜月!此事我只說對你說這一次,信則信,不信則罷。當年陳王聽了我的主意,本要借左岸之事拿下晚霞宗,安之大罪,卻處以輕罰?!?br>
天機子說罷一聲長嘆,積郁多年的郁結(jié)情緒仿佛一吐而快。
“可惜那金光城城主,借機鏟除異己,竟指使心腹見人就殺,以致晚霞宗族眾激憤絕望之下開啟了同歸于盡的機關(guān)。金光城至今沒有恢復(fù)如初,成為我天機子唯一不可補救的錯誤,勢必讓后人引以為笑,也早讓天下人引以為笑。‘天機子,天機子,算盡機關(guān)除晚霞,火燒了自己眉毛……’這首童謠在金光城流傳已久,月妃怕未曾聽過吧?”
拜月確實未曾聽聞,畢竟只是流傳于地方的歌謠,過去也未曾在陳國部署細作,如今這歌謠怕也沒什么人再唱了。
她想起金光城主的為人,對天機子這番話不由信了幾分。仇恨之火因此稍減。
天機子這時又道“非是我為陳王說好話,無論我說什么,神魂意志國都必取陳國無疑。只是當年金光城事件,陳王事先曾經(jīng)幾度不忍對晚霞宗動手,認為晚霞宗對陳國貢獻極多,雖然政見于國不利……”
“不必說下去了。陳王如果肯降,本妃自然不會因一己私仇而殺他泄憤,但他若不降,陳都墻倒之時,也就是他的死期?!卑菰抡f的堅決,根本不容商量。
天機子啞然失笑道“是我天機子糊涂,如今的月妃已不是當年的一宗之主,豈會沒有容人海量。世間只有敗軍之臣將可用,卻沒有敗軍之君王可用。只是月妃如果以為我天機子能說服陳王舉國投降,未免就太看得起人了?!?br>
這時二人走入官道,等候的王大駕來馬車,也不招呼,拜月就邀請?zhí)鞕C子上去,車里還有春、夏劍使,一個陪在拜月身畔,一個坐在天機子對面。
拜月這才接話道“陳王與天機子的交情,陳國上下皆知,明知不敵而滅亡,眼看至交無謂枉死,當然不是為友之道?!?br>
正說時,外頭飛落頭黑鷹,王大取下鷹腳上的竹筒,遞給車里的夏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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