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在秦放胸口澆出一朵赤紅的血花,凌云釉被滾燙的熱血燙得手往后一縮,匕首孤零零地插在秦放的心窩。
“子衿”,秦放朝凌云釉伸出手,仿佛想要握住她一角衣袖,在他的手將要觸碰到自己時,凌云釉搖著頭向后退了一步。
秦放嘴角逸出凄然的笑意,目光深深,直直望進她的眼底,“你的眼睛,還是和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一樣?!?br>
秦放第一次見凌云釉時,她正從枝頭摘下一朵臘梅簪到鬢發(fā)上,他站在她背后問她,“你在做什么?”
這姑娘嚇了一大跳,慌張得轉過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像被暴雨洗凈后的天空,十分澄澈明凈。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將兩手背到背后,挺起胸脯強裝鎮(zhèn)定,“我見這花開得好看,就停下來看了看,我欣賞完了,你繼續(xù),這一整株都留給你?!?br>
然后,背著手坦蕩蕩得走了。
“子衿……子衿……”,凌云釉驀然紅了眼眶,她決絕地轉過身,不愿意再看他。
秦放連聲喚著她的乳名,緩緩地闔上了眼睛。他明明還有很多話想要和她說,可到最后,只剩了這個名字。
墨昀從袖中拿出一張純白的手巾,右下角繡了一小只通體墨黑的蛟龍。
凌云釉手還在哆嗦著,沒有接。墨昀直接拽過她的手,幫她擦拭掉手上尚還溫熱的血,“這是你殺的第二個人,以后慢慢就會習慣了。”
顫抖的手在袖中緊握成拳,她想到奄奄一息的父親在雪地里握著她的手,用盡最后的力氣對她說,“子衿,繼續(xù)向南走,那邊暖和?!?br>
十四歲的她搓著父親冰冷的手一直哭一直哭,天真得以為只要讓爹爹的手暖和起來,他就不會死,不會離開她了。想到父親,她松開拳頭,低下頭,怔怔望著白凈的手,不小心染上的血跡已被墨昀擦得干干凈凈,可她知道,那些血并沒有真正得擦拭干凈,丁嫦的血,秦放的血,已經(jīng)浸入皮膚和血肉凝成一團,想分都分不開了。
黑衛(wèi)放開秦夫人,她趁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她時,靜悄悄地往花臺挪動,只要縮到花臺后,他們看不到她,或許就不會殺她了。囡囡和成成還那么小,她死了他們怎么辦?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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