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摘下養(yǎng)劍葫蘆,喝了口酒,有些無奈道:“我跟人講道理,歸根結(jié)底,是為了讓對方也講道理。而不是我覺得我的道理,就一定是對的。只可惜這趟走下來,很多人連道理都不愿意講?!?br>
陳平安突然想起劍修左右,那個劍術(shù)高絕、人間無敵的男人。好像這個齊先生的師兄,也很不愛講道理。
陳平安將養(yǎng)劍葫蘆遞給寧姚后,站起身,配合阿良傳授的十八停,開始緩緩打拳。
阿良曾經(jīng)說過,他的十八停,不太一樣。
寧姚皺眉道:“陳平安,你每天要練那么多拳,還要想這么多亂七八糟的?!”
“隨便想想?!标惼桨矟M臉笑意,出拳舒展自如,慢悠悠的,卻不是懶散,而是自然。
寧姚轉(zhuǎn)頭看著一身拳法真意如流水潺潺的陳平安,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想了這么多,會拖慢你的武道修行。那個曹慈肯定不會想這么多?!?br>
陳平安練拳不停,笑道:“他是天才啊,而且肯定是最了不起的那種天才,我又不是,我每一步都得多想多做。我是一個凡俗夫子,你不也說我是泥腿子,所以我必須每一步都先做到‘不錯’,然后才是對,很對,最對的。我急不來的,以前拉坯燒瓷,一坐就是一下午,只有不出錯,才能燒出好坯子,很簡單的道理?!标惼桨擦?xí)慣性加了一句,“對吧?”
寧姚反問道:“簡單?”
陳平安有些納悶:“不簡單嗎?”
寧姚喝了口養(yǎng)劍葫蘆里的酒,答非所問:“簡單就好?!?br>
陳平安出拳不再按照《撼山拳譜》或是崔姓老人傳授的拳架,而是臨時起意,人隨拳走,心無掛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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