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裴錢緩緩抬手，一拳慢慢揮向崔誠那只腳。老人縮回腳，在那一拳落空后，又換了一腳，重重踩在裴錢腦袋上。
片刻之后，裴錢換了一只手，抬臂出拳。老人這才后退數(shù)步，嘖嘖道：“有這本事，看來可以和陳平安那個廢物一起去福祿街或是桃葉巷，給那幫富貴老爺們擦靴子掙錢了，陳平安給人擦干凈了靴子，你這當?shù)茏拥?，就可以笑呵呵彎腰鞠躬，喊一句‘歡迎老爺再來’?！?br>
裴錢雙手和后背，死死抵住墻壁，一寸一尺，緩緩起身，她竭力睜開眼睛，張了張嘴巴，到底沒能出聲。老人卻笑了，知道這個小家伙在罵自己什么。
裴錢低頭彎著腰，輕輕喘氣，視線模糊，她已經(jīng)根本看不清什么。
老人轉(zhuǎn)身走去竹門那邊，轉(zhuǎn)頭笑道：“老夫這就開門，你就可以寫信給那陳平安，就說你這當?shù)茏拥?，總算能夠為師父分憂了，想到了一個師徒掙錢的好點子。反正陳平安是個泥腿子出身，攤上了你這種沒出息的弟子，掙這種下作錢，寒磣歸寒磣，又有什么辦法。我看沒有！”
轉(zhuǎn)瞬之間，崔誠停下腳步，瞇起了眼。
幾乎已算暈厥過去的裴錢下意識睜大雙眼，身形搖晃，一步踏出，下一次身體搖晃幅度更大，數(shù)步之后，裴錢便沒了蹤跡。
裴錢一個腳步橫抹出去，驟然停下身形，高高躍起，飛撲而至，朝崔誠一拳當頭砸下。一如當年小鎮(zhèn)有草鞋少年身如鷹隼，掠過溪澗。
崔誠猶豫了一下，仍是肩頭偏轉(zhuǎn)，躲過裴錢那一拳，只是老人這一次沒有出拳，只是轉(zhuǎn)頭望去，小女孩蹲在門口附近的地上，已經(jīng)昏死過去。
大概她算是攔路，不讓他崔誠去開門？
崔誠來到小女孩身邊，盤腿坐下，伸手輕輕按住她那顆鮮血淋漓的小腦袋，點頭笑道：“很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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