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鳴顯然也不想與她爭論下去,笑道:“好了,你還沒吃早飯,要不要先下去?”
“其實,我的直覺與你不同,我覺得——你不必這么緊張?!鼻锟椭^道,“對青龍教來說,洞庭之戰(zhàn)再重要,也不過是別人的事,或許青龍谷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單疾泉,所以他不能來。只不過他擔心單無意的安危,就派了向琉昱同行保護他——否則你想想,單疾泉要隱藏自己卻不隱藏單無意和向琉昱,豈不是徒惹像你這樣的人懷疑?”
“這說法也對——但愿如你所說?!鄙蝤P鳴心不在焉地點著頭。
秋葵見他忽然無心說話,便道:“那我下去了。”轉身走了幾步,到了廊尾,突又回過頭來?!吧蝤P鳴?!?br>
“怎么?”沈鳳鳴還未進了屋。
“我們這次畢竟是同來的,我希望——往后,不論出于什么緣故,是好事也好,壞事也罷,你都不要再欺瞞我任何事,你能答應么?”
“好啊?!鄙蝤P鳴答得很爽快。他知道她厭惡謊言,她一定還對他今早的有意隱瞞耿耿于懷。可是此刻糾纏于那些也已不合時宜,她只能要一句承諾——這已是她做了極大的讓步了。
本來,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的秋葵,已足夠他高興好幾天。可是他此際的心里一絲歡愉也感覺不到。他走進歐陽信的屋子,在桌邊坐下。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準備好欺瞞她另一件事。
那是他原本打算對她坦白的??墒恰鋈话l(fā)現(xiàn),自己與她之間好像還是隔得太遠了。她那顆心清透得容不下半粒沙子,即使單無意與她沒有多少交情,即使婁千杉早已在她面前真相畢露,她依然會覺得利用他們很卑鄙。
那么,就更不要說那件——他還沒有說出來的事?,F(xiàn)在,秋葵還愿意對他稍許妥協(xié),可他知道如果他對她說出另一個打算,她一定會阻止他。他與她的不同在于——他承認一切也許是卑鄙的,可他依然會去做。
他知道秋葵不會懂——甚至連君黎都沒有真正感受過——黑竹會本來就是個沾滿了鮮血的組織。如果沒有那點卑鄙的本性,它大概早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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