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繼續(xù)說道:“小民曾在辟雍讀書,深知太學生雖有食有宿卻無俸無祿,多出身于貧寒人家,家中本就為衣食所憂,又身在異地生活上多有不便,為解人之急,這助學貸款當為資助士子專心學業(yè)以報國家,小民實無他想!”
“甚善!”徽宗趙佶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那你為在職官員辦理低息貸款,又是何意?”
樂天回道:“小民去歲得陛下恩榮擢為進士,做過司理參軍,又外放過知縣,自然知道低品官員薪俸之低,生活之難!
臣記得熙寧年間,本朝王介甫曾言‘方今制祿,大低皆薄。’王介甫更在給神宗陛下的奏疏中言稱‘以守選、待除、守闕通之,蓋六七年而后得三年之祿,計一月所得,乃實不能四五千,少者乃三四千而已。雖廝養(yǎng)之給,亦窘于此矣。而其養(yǎng)生、喪死、婚姻、葬送之事皆當出于此也’,想我朝八、九品官員一月俸祿如此之薄,何以養(yǎng)家?
小民還記得,去歲朝廷打算恢復贓吏杖脊朝堂之令,有位喚做連南夫的八品官員上疏言:選人七階之俸,不越十千也。軍興,物價倍百。當先養(yǎng)其廉,稍增其俸,使足贍十口之家,然后復行贓吏舊制。”
樂天的話,使百官回想起去歲的舊事,近年來國朝官員貪腐之風日盛,徽宗趙佶有打算恢復贓吏杖脊朝堂之令,那連南夫上疏叫苦薪俸太低,一時間趙佶猶豫未決,此事便擱置下來,沒想到今日被樂天提起,還將此事當做自己為官員發(fā)放低息貸款的借口。
想到這里,百官們心中不由的為樂天叫了聲高明,這樂天不愧是鄆王的重要黨羽之一,甚至說是第一謀士也不為過,為了替鄆王邀買士心與官心,將這樁舊事拿來當做借口,偏偏做的還是天衣無縫,無懈可擊。
頓了頓,樂天繼續(xù)說道:“小民還想起范希文公,當初中舉赴任身所余之錢不過數(shù)百文,尚不足以給迎接小吏的好處;后希文公從選人到京官時的境遇,當年希文公進士及第釋褐,做選人廣德司理參軍三年,任滿時,連回鄉(xiāng)的盤纏都沒有,‘貧只一馬’,不得不將作為交通工具的馬賣掉,徒步回鄉(xiāng)。
爾后希文公在汴都任大理寺丞時,想起舊事曾與人言:歲入之俸祿已經相當于二千畝土地之收入!”
在場的百官,除了世襲蔭勛外,極大部分都是從低級的九品選人做起的,自然知曉其中辛酸,只不過此時過境遷,當時的那些事早己拋諸腦后,當樂天提起舊事時,此刻也不免有些唏噓。
當然時過境遷而權變,又加上各自的心思,心中雖有所感慨,為了各自不同的利益,這些人依舊還會固執(zhí)己見的打擊樂天這個政敵。
聞言,徽宗趙佶也是驚訝,自己尋常只是處理政事,對于百官的待遇真還沒細心關心過,沒想到之間竟然有這般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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