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著鐵面具的傻子低著腦袋，比第一次見更挺拔的背部微微彎曲，對著小侯爺露齒一笑：歲歲。
傻子像是只會念這兩個字，要小侯爺喂飯會喊，要小侯爺起床帶其去茅房也喊，半夜神不知鬼不覺跑到小侯爺床邊兒傻站著，被劉靈發(fā)現(xiàn)了，更是要躲在小侯爺身后，跟個得寵的小妾一樣撒嬌，低低地念這兩個字。
傻子了不起嗎？
劉靈心情煩躁。
好，很好，我知道怎么辦了，不過靈哥兒，你得幫我個忙，我保證半個時辰內(nèi)就回來，你只需要幫我在郭叔叔懷疑的時候，擋一擋便是。顧珠算了算時間，兩天后的深夜，他就得行動，他萬事俱備，只要那天瀧大哥哥還是如同去年一樣單獨為先人牌位守夜，那么便只差表演了。
我、我?guī)?！劉靈生怕自己答應(yīng)地晚一步。
兩天后，過了子時，揚州的夜依舊沒有到來，河邊花船大抵開始了新年大酬賓活動，又為揚州gdp創(chuàng)造了新的高度。
街上家家戶戶千燈長明，燈籠紅紅火火掛在大門，地上火紅的炮仗碎末堆在角落，在冬日干燥陰冷的陰影里被寒風(fēng)刮起細碎的幾個輕薄紙片。
偶爾有豪奢人家的院子里還在燈火通明的與三五好友大醉今宵。
酒樓更是熱鬧，不羈才子踩著高處，抱著柱子，手中舉著酒壺，對月起誓，明年必中科舉。
鎮(zhèn)國將軍府的熱鬧在前半夜結(jié)束了，并不愛喝酒的顧家族長顧成瀧一個人走向祠堂，也不叫人跟著，只在微醺的酒意里自個兒提著燈籠，在祠堂外抖了抖衣裳，便默默進去守夜。
這是他多年來的習(xí)慣，自承襲了爵位，自他當(dāng)上了顧家的族長，顧成瀧便會在每年的臘月二十九獨自為祖宗們守夜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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