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娘子搖了搖頭,
“那時候正是三月,阿爺去了臨縣談生意,找他的人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中午了,等阿爺趕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了。”
“我其實是恨過阿爺?shù)?,大概五年的時間吧。我總是在想,為什么阿爺偏要在那一天出去,為什么,阿爺明知道自己的妻子懷著孕即將臨盆,卻還是要把她一個人丟在家中?”
“一直到之后阿爺腿腳壞了,精神也不太好的時候,我繼承了家里的店鋪,才慢慢原諒了他?!?br>
“其實現(xiàn)在想來,也許阿娘,根本就沒怪過阿爺呢,”
崔娘子纖長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手帕,
“不然,她那時候怎么會拖著虛弱的身子,和我說的最后一句話,都是叫我,好好照顧阿爺。”
“胎位不正,當(dāng)時那個穩(wěn)婆來的時候,藏在鼓勵笑容背后的難過,大抵也是這個意思吧?!?br>
“或許那五年我不能釋懷的,無非是我聽見阿娘說,”
“好想再吃一次阿爺做的黑胡麻粥啊?!?br>
崔娘子說這些話的語氣如此的平淡,如果不是她眼底晃動的水光,或許白錦兒都要懷疑她說的是其他人的故事了。
但她確實是悲傷的,白錦兒明白,她也確實地感覺到了。但那種悲傷并不強(qiáng)烈,非要說起來,甚至還不如孩童被搶走心愛玩具時候來的激烈,
卻是令人難以忽視的,悠遠(yuǎn)卻不虛幻的,以平淡敘述的口問說出來,將其故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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