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國內(nèi)的形式一天天壞下去,家里的來信也逐漸變得措辭嚴厲。他知道他的兄長鈴木嵐甚至就在關東軍里,只是固執(zhí)的認為自己與家人都不一樣,而且可以永遠的逃避下去,只要他還在為反對戰(zhàn)爭而奔走呼告。
未來會怎么樣誰也不清楚,眼下卻還有一個人愿意信他。少女的眼神清澈而堅定,總帶著叫人安心的力量。同事都覺得他隔三差五的帶著看起來沒什么用的鮮花回到住處是對那個小姑娘的救贖與施舍,他卻是知道,被救的那一個是他。
想到這里,鈴木薰微微低頭,而后笑了起來。“但也說不定戰(zhàn)爭會結束,那時我就帶阿瑰去看千葉的櫻花?!?br>
千葉的櫻花,那好像是他所剩不多的,對家鄉(xiāng)的眷戀之處了——偶爾他也會想起自己的祖父,雖然他們之間總是充斥著爭吵與不歡而散。
說這話的時候,鈴木薰的笑容是柔軟而滿懷著希望的。大家都清楚那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憧憬,但元旦是個好日子,至少在這一天蕭冀曦不愿意煞風景。
白青竹古怪的保持著沉默,蕭冀曦知道這是為什么,但也只能對此不置一詞。
遷怒聽起來是愚蠢的,可往深里去思考總有他的道理。其實有的時候他看著鈴木薰,眼前也偶爾會閃過白家二老的影子,偶爾那影子還會換成白青梅的,不過那種憤怒比起白青竹來隔了一層,讓他可以理智一些,心平氣和的提醒自己那些事都不是鈴木薰做的。
恰在這個時候,蕭冀曦看見了鈴木薰在等的人,且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虞瑰好像穿的還是去年他見過的那身衣服,連同圍巾也很眼熟。
人的記憶真是奇怪,蕭冀曦都不知道為什么他能夠如此清晰的記得那些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了的細枝末節(jié)。他突然對虞瑰升起一種敬佩之情來,為她這種分的很清楚的愛恨。
鈴木薰由衷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終于找到了結束這個沉重話題的理由,與蕭冀曦揮手作別。
白青竹跟他一起湊在窗戶上,看鈴木薰腳步輕快的走過去。
他們沒有牽手,也沒有親吻,只是看著彼此,連笑也是拘謹?shù)模袷遣淮笫熳R。
但兩人之間的氣氛的確很像是一對戀人。蕭冀曦打算重新啟動車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下意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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