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冀曦跟他握手的時候還在仔細的觀察這人,從手上的觸感判斷此人的確是個握筆桿子的,和槍沒打過什么交道,大概真是一個記者,長成這樣應該就是他被派來上海的原因——日本人總不愿意在中國人面前低頭,但囿于自己的身高有時候又不對不這么做,他們也不愿意承認自己的身高問題,裝門面的時候總愿意派些有欺騙性的家伙來。
想著想著,蕭冀曦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下,是他被蘭浩淼影響的也跟著有些疑神疑鬼,這人看起來完全沒什么問題,應該是個很能粉飾太平的花瓶。
“冒昧的問一句,我可以看看你的采訪內(nèi)容嗎?”
為了完成蘭浩淼交給他的任務,蕭冀曦還是多問了一句,町田明看上去還是很高興的,一點都沒覺得有被冒犯到,把手里的筆記本遞了過來。
“實際上我很希望有人能看見原稿,畢竟這些東西不一定能見報?!痹谑捈疥胤吹臅r候,町田明很有自知之明的苦笑了一下。他的中文說的不大好,蕭冀曦得很費勁的分辨他在說些什么,聽多了就很想直說讓他講日語。
上面寫的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問題,但是那些回答里卻能透出一點尖銳的怨氣來。蕭冀曦看見白青竹在被問到生意怎么樣的時候答,這年月大家更關(guān)心自己能不能弄到吃的活下去,所以要是改行賣包子說不定生意會好些,他先是對著那個回答想象出了白青竹的語氣,笑到一半的時候又忍不住憂心忡忡的想,白青竹和張芃芃呆的久了,是越發(fā)的牙尖嘴利。
蕭冀曦本以為這人就是朝日新聞和尾崎秀實聯(lián)手派來的花瓶,沒怎么把人放在心上,和蘭浩淼提起此人時也只是叫他放心,此人絕不會把局勢攪和的更加混亂,他還是更關(guān)心怎么通過那份使用記錄順藤摸瓜的找到達姆彈的售賣者,又怎么借柳陽生的手或是人脈把東西給弄到上海來。
然而這一次蕭冀曦卻錯的很離譜。
后來他想大概全世界的共黨都很擅長做臥底,不管是中國的還是日本的——因為在町田明來上海的這一個多月里,兩人林林總總也見了有四五面,身邊還總跟一個更加疑神疑鬼的鈴木薰,但兩個人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十月份的時候,從日本那邊傳來一個大消息,本來這消息是不用傳給七十六號的,但因為要七十六號幫著處理善后,梅機關(guān)也就勉為其難的揚了一下自己的家丑。
尾崎秀實在日本被捕,這個做了日本首相多年秘書的男人,居然是個日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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