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冀曦很驚訝的看了顧晟一眼,很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接下這么一個擺明了是侮辱的活兒,但是顧晟沒看他,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邊什么都沒說,只是往下耷拉著的嘴角顯示出他并非心甘情愿的。
“同仁醫(yī)院這樣忙,竟然也能叫小林長官請得動醫(yī)生陪護。”蕭冀曦便轉而從小林龍一郎身上試圖打探些消息出來,小林龍一郎并沒在這事上瞞著他,甚至于頗為自得,大概是想著在蕭冀曦身上好歹要找些面子回來。
“眼下這些事,我倒還是辦得到。”
聽他這么一說,蕭冀曦心里就大致有了底。大概顧晟是叫人拿槍逼著來的,或者是同仁醫(yī)院的領導被施了壓,不得不叫顧晟出來頂缸。
蕭冀曦有心把顧晟的肺管子也戳一戳,但臨了又覺得不大人道,顧晟已然是揣著一腔熱血棄文從醫(yī)卻得了這么個下場,要是再叫他以現下這身份擠兌一頓,很難說能干出什么來。于是他專心致志的給沈滄溟燒了把紙錢,因為下著雨,所以紙錢并不易燃,得站在一邊拿傘遮著,才不至于被澆滅了。
小林龍一郎當然不愿意和蕭冀曦多接觸,扭頭對小林惠子道:“現下你看見這墓了,我并沒有騙你。你身上還帶著傷,還是早點回醫(yī)院去吧?!?br>
小林惠子挽著小林龍一郎的胳膊,并沒有動彈,她忽然說道:“我想和這位先生說幾句話?!?br>
蕭冀曦專心的看那紙錢有沒有燃盡,冷不防聽小林惠子這么說,被嚇了一跳。他和這姑娘攏共就見了兩面,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可說的,然而小林惠子卻是打定了主意的樣子,因為腰腹間還有個滲著血的傷口,小林龍一郎也不敢違拗她的意思,只能冷著一張臉問蕭冀曦:“不知你介不介意?”
“倒是不介意,只惠子小姐只怕不宜在外頭久待,要有什么話,不如我回頭再去一趟同仁醫(yī)院,您先跟著小林長官回去,省的他掛心?!?br>
蕭冀曦當然不敢說介意,然而也知道說什么都是錯,小林惠子太能胡鬧,身上那個窟窿眼壓根就沒怎么長上也敢出來亂跑,顧晟肯跟著大概有一多半是因為小林惠子這狀況實在離不得人,這要是萬一要是出了什么閃失,就算沒他多少責任,回頭小林龍一郎想起來她曾經站在雨地里跟個不相干的人說過話,也絕對會借題發(fā)揮。
他這話說得漂亮,連小林龍一郎的神色都緩和幾分。
“惠子,蕭先生已經這么說了,我們便先回去吧。健次郎和蕭先生也有些淵源,想必今日蕭先生還有些話要跟他說?!毙×铸堃焕赊D過頭去柔聲道。
小林惠子目光閃爍,顯見是不大樂意。
蕭冀曦可不敢在人前承認自己和沈滄溟之間有什么話要說,沈滄溟當時是板上釘釘的反抗分子,活人和死人說話,要么就是安慰死人,要么就是安慰自己,他跟沈滄溟要是有什么話想說,豈不是證明了他與沈滄溟很有共同語言?
他見傘下那一捧紙錢在幾人說話間堪堪燒完了,便道:“我不過是看著師姐的面子,來為他燒些紙錢,現下已經燒完了,若惠子小姐不愿意久等,我這就跟您上醫(yī)院去?!?br>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小林惠子再賴在外頭便有些說不過去了。她點點頭,小林龍一郎便扶著她往車上去了,白青竹跟著白青松下了山,眼下蕭冀曦也沒什么旁的牽掛,答應了小林惠子和她說兩句話也不會掉塊肉,所以抬腿的時候相當爽快,只是還沒等走出一步來就被顧晟給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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