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朗不確定就這么闖進(jìn)去會不會對祝融造成影響,于是問華箏道:“祝融她怎么樣了?”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是怕驚擾了祝融似的。華箏道:“回主公的話,娘娘已經(jīng)沒有生命之憂了。主公可以進(jìn)去看望娘娘?!卑事牭剿@么說,哪里還會遲疑,當(dāng)即走進(jìn)了寢宮。
快步來到床榻邊,坐在祝融的身旁,只見祝融披著金色的秀發(fā)靜靜地躺在那里,完全沒有平時野性和英武,儼然一位溫柔的睡美人。艾朗禁不住涌起滿腔柔情,伸出手指輕輕地?fù)崦艘幌伦H诘拿骖a。想到剛才坤木說過的話,不禁問華箏道:“我聽坤木說,祝融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醒過來,這是怎么回事?”華箏道:“回主公的話。屬下已經(jīng)用金針導(dǎo)出了娘娘體內(nèi)大多數(shù)的毒素。然而殘留的毒素卻盤踞在娘娘心脈附近,這就不是金針能夠?qū)С龅牧?。而且這種毒素十分特殊,一時之間難以找到藥物解救,而受這種毒素影響,娘娘便無法從昏迷中醒轉(zhuǎn)過來?!卑蚀笾旅靼琢?,問道:“你有辦法嗎?”華箏稍作思忖,道:“辦法倒是有,屬下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固本拔毒的藥方,不過尚缺一味重要的藥引,還魂草?!?br>
艾朗急忙問道:“為什么卻還魂草,難道城里沒有這味藥嗎?”華箏點了點頭,道:“此還魂草,只能生長于峭壁懸崖之間,云霧飄渺之處。屬下曾經(jīng)隨父親游歷天下收集各種藥材,卻只在西川的深溝險崖之中看到過還魂草?!卑事犝f只有西川有這種藥材,不禁皺了皺眉頭,隨即問道:“難道就沒有還魂草販運出西川嗎?”華箏搖了搖頭,道:“從未見過。因為這還魂草又叫小鬼鉤,對于一般醫(yī)者來說,不僅毫無用處,反而還有危害,避之猶恐不及,又怎會購置。據(jù)屬下所知,便是西川的各家藥鋪醫(yī)館,也都沒有購置這種藥材。因此屬下必須親自前往西川實地尋找?!?br>
艾朗站起身來,皺著眉頭來回踱著步,道:“如今敵軍圍城,你一個女子,就算出得了城,也別想離開南中,更不要說進(jìn)入西川了?!比A箏也在為此事煩惱,皺起眉頭來。
艾朗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祝融,問華箏道:“祝融沒有解藥會不會出什么問題?”華箏皺眉沉默片刻,道:“暫時不會有問題。然而如此沉睡狀態(tài)若是持續(xù)太久的話,必然對其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那時就算找到了還魂草,只怕也沒法讓娘娘醒來了”艾朗心頭一緊,連忙又問道:“你說的持續(xù)太久,是多長時間?”華箏稍作思忖,道:“六個月。超過這個時間,屬下就不敢保證了?!卑市Φ溃骸霸瓉磉€有六個月啊,那就不用太擔(dān)心了!你現(xiàn)在給我好好照看祝融,等這里的戰(zhàn)事結(jié)束了之后,我陪你一道前往西川。”華箏瞪大眼睛看著艾朗,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躬身應(yīng)諾。
艾朗坐回床榻,見祝融的被子掉下來了一點,于是拿起被子重新給她蓋好。華箏眼見這位威震天下的秦王,此刻竟然變得如此溫柔了,只感到難以置信。艾朗俯下頭,輕吻了一下祝融的紅唇。這動作在艾朗不過是自然而然的舉動罷了,然而看在華箏眼中卻大感震撼,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艾朗站起身來,走出了寢宮。女將茉英和華箏緊隨在后。艾朗停下腳步,皺起眉頭,問道:“瓊花在哪?”茉英看了一眼艾朗,流露出擔(dān)憂之色,道:“關(guān)在王宮牢房之中?!比A箏連忙道:“屬下判斷,那位瓊花將軍應(yīng)當(dāng)不是背叛了主公和娘娘,而是中了敵人一種歹毒的毒術(shù)。此毒,本地人稱為蠱,十分奇特,中者,平時與正常時候沒有絲毫區(qū)別,然而一旦得到某種暗示,也許是一句話,也許是某種氣味,則會立刻在不知不覺中按照下蠱者事先下達(dá)的命令行事害人。完事之后,卻又什么都不記得了,可說是殺人于無形,十分歹毒?!卑矢械接行┎豢伤甲h,他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的有所謂的蠱毒?這話若是別人說出來,艾朗只那是笑話了,然而這是華佗的女兒說出來的,卻由不得他不信了。
艾朗隨即想到一個問題,皺眉道:“既然對方用蠱毒控制了瓊花,為何不讓她使用烈性毒藥當(dāng)場就奪去祝融的性命?”茉英和華箏這才想到這個問題,都流露出不解的神情來。
艾朗將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后,叫茉英帶路去看瓊花。幾個人便徑直來到了關(guān)押瓊花的牢房之外。艾朗看見瓊花坐在那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容色,面色十分蒼白。禁不住皺了皺眉頭,叫道:“瓊花!”瓊花聽到艾朗的聲音,整個人為之一震,朝艾朗看來,看到了艾朗,眼眸頓時一亮,隨即卻流露出無限羞愧的神情,垂下頭,不敢看艾朗似的,嗚嗚哭泣起來。
艾朗眉頭一皺,沒好氣地喝道:“哭什么?”瓊花收住了哭聲,抬起頭來,不知所措地看著艾朗。
艾朗示意看守的女兵打開了腦門,走到瓊花的面前。瓊花垂下頭,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起身拜道:“拜見大王!……”艾朗扶起瓊花,讓她坐下,蹲在她的面前看著瓊花的眼睛,瓊花想到祝融,急忙問道:“大王,女王她,她怎么樣了?”艾朗道:“還死不了。但要活過來也不容易?!杯偦ㄗ载?zé)得無以復(fù)加,隨即朝艾朗跪下,央求道:“大王,是我害了女王,你殺了我吧!”
艾朗看了看她的眼睛,只看見悲痛以及想要以死謝罪的神色。伸出雙手將瓊花扶了起來,道:“你不用這么自責(zé),你也是受害者,敵人對你下了蠱,控制你謀害了祝融。要殺,也該殺那些敵人。”瓊花使勁搖了搖頭,一副淚水婆娑的模樣。艾朗稍作思忖,看著瓊花道:“或許我確實應(yīng)該殺了你!”瓊花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看著艾朗,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樣;而華箏和茉英卻大感意外,隨即都顯得十分擔(dān)憂的樣子,忍不住為瓊花求情起來。然而艾朗顯然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任誰求情都沒有用。
當(dāng)天晚些時候,艾朗率軍突襲了一番劉備軍的營寨,然而法正堅壁固守,艾朗短時間內(nèi)無法突破,又擔(dān)心洱源八部的叛軍趁機來夾攻,于是便停止了進(jìn)攻,匆匆收兵退回了城中。
當(dāng)天晚上,城外人馬喧囂,一支大軍進(jìn)入了法正的營寨,原來是張飛率領(lǐng)的大軍趕到了。就在當(dāng)天晚上,一個人影從城頭一處陰暗的角落縋繩而下。不久之后,正在聽著法正報告的張飛便接到轅門校尉報告,說是一個祝融部女子來到營外,自稱是瓊英的親信,有緊急要事求見將軍。張飛大感奇怪,沒好氣地道:“瓊英派人來做什么?”這里所說的瓊英其實就是瓊花,英就是花的意思,因此很多時候,別人就管瓊花叫瓊英,艾朗也不例外,有的時候叫她瓊花,有的時候叫她瓊英,反倒是叫她瓊英的時候多些。
法正突然面露喜色,朝張飛抱拳道:“將軍,說不定我們一舉奪取城池的機會來了!”張飛還不明白,沒好氣地道:“你不要跟俺打啞謎,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站在法正對面一身戎裝的張星彩微笑著對張飛道:“父親,那瓊英因為對祝融下毒的關(guān)系,如今的處境肯定是非常不妙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絕無坐以待斃的道理,因此那瓊花派出手下親信,必然是想投奔我軍了!”張飛眼睛一亮。法正不禁對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刮目相看起來,他原本以為那小姑娘能夠擔(dān)任將官,完全是因為張飛的緣故,卻沒想到自己完全想錯了,她能有這樣的見識,可真是不同凡響啊。
法正對那個營門校尉道:“你去把來人給我領(lǐng)過來。”營門校尉應(yīng)諾一聲,快步去了,不一會兒就引領(lǐng)著一個二十來歲、面目姣好、身著黑衣勁裝的年輕女子進(jìn)來了。
那女子一見到張飛,立刻拜道:“見過張飛將軍!”張飛笑問道:“你認(rèn)得我?”女子道:“張飛將軍威震天下,哪個不認(rèn)得?”張飛哈哈大笑,道:“廢話少說,說明來意吧?!?br>
女子道:“在下是奉我家瓊英將軍的命令特地偷偷出城來見將軍的。”張飛暗道果然,隨即皺起眉頭來。張星彩知道父親的心思,知道父親并不完全相信她,還想要試探一番,但卻不習(xí)慣試探之類的事情,因此才會顯得有些懊惱的模樣。于是便越俎代庖道:“據(jù)我們所知,瓊花在給祝融女王下毒之后,已經(jīng)被關(guān)入了大牢,她是如何對你下令的?!?br>
女子道:“我們將軍確實被打入了大牢,而且大牢戒備森嚴(yán),尋常人要想見到我們將軍看,可說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我們將軍畢竟曾經(jīng)是女王的左右手,包括我在內(nèi),許多官兵都是瓊英將軍的親信?!彪S即一臉怒氣地道:“其實我們都知道瓊英將軍不過是被人下了蠱毒才會毒害女王的,并非出自本心!可是坤木等人把她打入大牢不說,如今秦王來到還要殺她祭旗,茉英等將軍苦苦求情,可是秦王不為所動!我等都是受過瓊英將軍恩惠的,怎能看著她枉死,因此便說服了瓊英將軍投奔劉皇叔,原與劉皇叔大軍里應(yīng)外合奪取楪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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