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著官道一路行進(jìn),沿途所見的村落建筑,南蠻的風(fēng)格漸漸減少,當(dāng)過了靈關(guān)道之后,南蠻的風(fēng)格徹底消失,儼然一派漢家風(fēng)情了!官道之上,往來的都是漢家衣冠,田間河邊,傳來的都是西川的土歌,雖然天下依舊紛爭不止,然而這邊卻是一片田園牧歌式的優(yōu)美圖卷!艾朗看著眼前的風(fēng)景,不禁贊道:“這個大耳賊雖然不是個好東西,可是治理地方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馬云祿看了一眼眼前的風(fēng)景,點了點頭。情不自禁地道:“劉備此人雖然心機很深,不過于治國之道之上確實不同一般?!笨聪虬?,“然則劉備治國與主公完全不同,其治國方略依舊傳承漢朝,依靠各地士族統(tǒng)御地方,同時又以法律規(guī)矩制約士族。其與士族一心同體,休戚與共?!?br>
艾朗呵呵笑道:“所以那些個狗日的士族成天都劉皇叔長劉皇叔短的掛在嘴邊,歸根結(jié)底啊,還不就是利益相投嗎?”隨即嗤之以鼻,“什么大義!利益就是利益,偏要說的那么高尚!這也是咱們國家治國的最大問題,明明就是利益問題,偏要牽扯什么禮義道德。英明的皇帝還好,雖然嘴巴上說什么禮義道德,心里卻知道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因此能將國家治理的繁榮昌盛。然而那些愚蠢的子孫繼位之后,沒有了先輩的睿智,倒還真相信什么禮義道德了,結(jié)果是內(nèi)外政策全部失誤,對外受制于人不知解決之道,對內(nèi)空談道德卻毫無實際方略,最終問題越來越嚴(yán)重,最后皇朝傾覆,再也無法收拾了!”馬云祿和華箏聽了艾朗的話,不禁思忖著點了點頭。
正說話間,一行人順著官道登上了一座小山坡。朝遠(yuǎn)處眺望,一座依山傍水風(fēng)景秀麗的縣城映入了眼簾。那座城市不大,左邊傍依著一片如同屏風(fēng)般的山巒,山上云蒸霞蔚,山峰若隱若現(xiàn),仿若仙境一般,而城市兩邊江水環(huán)繞,碧綠的江水將整座城池點綴的分外妖嬈,儼然一位在水邊梳洗的少女一般。馬云祿指著那座城池道:“那是南安縣,位于青衣水和岷江的交匯處,別看它城池不大,其實卻是成都南邊最重要的戰(zhàn)略要沖。我軍若是朔長江而上奪取西川,必須先攻占南安。若能攻取南安,便可長驅(qū)直入攻占武陽,進(jìn)而直達(dá)成都。”
艾朗呵呵笑道:“不愧是咱們秦軍的大將,到哪都忘不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馬云祿以為艾朗在調(diào)侃自己,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艾朗把手一揮,領(lǐng)著一行人直朝南安奔去。南安,這是這個時代的名字,而在現(xiàn)代社會它有個廣為人知的名字,樂山。
一行人來到南安城外,只見南安城城門敞開,百姓進(jìn)進(jìn)出出,一片閑散的氛圍。一行人進(jìn)入了城中,此時太陽即將落山,于是一行人便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了下來。吃過了晚飯之后,艾朗便領(lǐng)著馬云祿和華箏來到了縣城的大街之上。這縣城不大,只有一條主大街,此時雖然夜幕降臨,然而大街上卻十分熱鬧,販賣各種西川特色小吃的攤販挑著擔(dān)子沿街叫賣著,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行人來來往往,不時有人被這香味吸引停下腳步,問老板要了小吃,當(dāng)街就吃了起來,贊嘆聲不絕于耳,還有孩童扯著母親的衣袖朝著要吃東西的聲音夾雜其中。
艾朗的心思自然不在這些小吃之上,他攔住了一個過路的中年人,滿臉堆笑地抱拳問道:“這位大叔,請問這城里最大的藥鋪在什么地方?”中年人打量了艾朗一眼,笑問道:“么哥兒是中原人吧?”濃重的四川調(diào)撲面而來。艾朗點了點頭,道:“我們是來購買藥材的?!卑仕麄兇藭r早已經(jīng)換掉了南蠻部族的衣服,穿上了漢裝,畢竟南蠻的裝束在西川活動也不是那么方便的事情。
中年人又看了看艾朗身邊身著男裝的馬云祿和華箏,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只覺得怎么會有長得這么靚的么哥兒呵!回過神來,轉(zhuǎn)身指了指身后不遠(yuǎn)處,道:“那一坨,有家蒙山藥鋪,是這呵兒最大地!”艾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抱拳道:“多謝。”中年人笑呵呵地回禮道:“么哥兒不要客氣!”隨即便自顧自地去了。艾朗領(lǐng)著馬云祿和華箏按照剛才那個中年人的指點走過去,不一會兒就看見了一家藥鋪,門沿牌匾上寫著‘蒙山藥鋪’四個大字,大字上原本的黑漆都有些剝落了,可見這家藥鋪頗有些年代了。
此時,藥鋪還開著門,三個人便走了進(jìn)去。坐堂的中年人見有客人上門了,微笑著問道:“幾位客官,想要點啥子?”
艾朗看了看周圍高大的藥柜,問道:“老板,你們這有沒有還魂草?”那中年人聽艾朗說的是官話,便也以官話問道:“客官要還魂草做什么?”艾朗道:“我一個親戚得了一種怪病,昏迷不醒,本來以為無藥可救了,不過卻碰到一個游方的道士診斷出了她的病癥。開出了一個藥方,其它的都好說,可是獨缺一味還魂草作為藥引。聽說西川這邊有這種罕有的藥草,所以我們就趕到這邊來找藥了。老板,你們這有這味藥嗎?”
中年人道:“還魂草確是我們西川所獨有的。不過即便是在我們這里,也是非常罕見的。我們這并沒有這位藥。……”
艾朗聞言,不禁皺起眉頭來,嘀咕道:“看來只能到山中去尋找了!”中年人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這種藥草習(xí)性十分奇特,此時就算有此藥草,可是它隱沒于雜草中間,客官是不可能找到的。要找此草藥,必須等到冬季來到大雪降臨之時,那時草木凋零,白雪蓋地,唯獨只有這還魂草會透出雪地一枝獨秀!因此只有在冬天才有可能采摘到這種藥草!然則即便如此,是否能見到一株,也要靠老天保佑才行!”艾朗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情,感到非常意外,不由得看向華箏,華箏小聲道:“上一次我和父親確實是在冬天見到的。”
艾朗大感郁悶,此時距離冬天還有這么久,自己如何等得??!而且就算到了冬天也不見得能夠采到,這藥草竟然是這么難得的東西嗎?
中年人將艾朗的神色看在眼里,微笑道:“客官也不必過于失望。其實要獲得這種藥草并不困難,別的藥鋪貨或許沒有,不過我們蒙山藥鋪在成都的總店卻存有這種奇草?!卑示腿缤硖師o邊黑暗中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盞明燈,難言的喜悅一下子涌上心頭,雙眼隨之一亮,急忙問道:“真的嗎?”
中年人笑道:“在下又怎會欺騙客官呢?!鳖D了頓,“只是這種奇草價格不菲,客官可要有心理準(zhǔn)備才好?!卑市Φ溃骸爸灰?,價格不是問題!”隨即拿出一錠金子交給中年人。中年人大感意外,連忙推拒道:“客官這是何意?。俊卑蕦⒔鹱尤胫心耆说氖种?,道:“請老板立刻派個伙計趕去成都,請你們總店那邊無論如何也要留下幾株還魂草給我。”中年人聽說是這個意思,微微一笑,便收下了金子,立刻叫來一名伙計,按照艾朗的要求吩咐了一番,那伙計看了艾朗一眼,匆匆去了。艾朗朝中年人抱拳道:“多謝了!”中年人連忙回了一禮,道:“不謝不謝!在下收了客官一錠金子,自然是要為客官辦事的!”艾朗微微一笑,又和老板閑扯了幾句,便離開了藥鋪。
艾朗喜道:“沒想到此行這么順利!我還以為必須要到山里面去尋找呢!”華箏看了艾朗一眼,情不自禁地道:“公子是貴人,貴人自有天相助!”艾朗高興地哈哈大笑。隨即艾朗便領(lǐng)著兩女返回客棧去了。艾朗打算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就趕去成都。
才走了沒多遠(yuǎn),前方鬧哄哄的景象頓時映入眼簾。臨街的繡樓之上,站著一個身著勁裝的小姐,數(shù)百人擁擠在繡樓下,也不知是要做些什么。馬云祿看到艾朗流露出不解之色,于是解釋道:“西川女子與中原那些喜歡惺惺作態(tài)的女子不同,成年之后都要自己選擇夫君。這應(yīng)該是拋繡球吧。繡樓上那個小姐應(yīng)該就是主角。她若看到有中意的男子,便會將繡球拋給他,然后立刻便會洞房花燭?!卑蕠K嘖稱奇,喃喃自語似的道:“還真有這種事情啊!”隨即好奇地問道:“要是那個男子不愿意呢?”馬云祿一愣,道:“這,還真沒聽說過這種事情呢!”
艾朗想了想,啞然失笑,覺得自己剛才那話問得有些蠢了,這里的人自然都是知道這種風(fēng)俗的,既然聚集過來了,又有哪個會不樂意??!況且這種拋繡球的小姐背后都是本地顯赫的家族,那些個男人趨之若鶩還來不及,哪有不樂意的?搖了搖頭,覺得這事與自己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便領(lǐng)著兩女從人群邊緣繞過準(zhǔn)備返回客棧。然而出乎預(yù)料的事情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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