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廣生把手底下的譚康拽到木椅上,高承澤心領(lǐng)神會過來將人連著木椅綁了起來,譚康已經(jīng)被恐懼徹底籠罩了,周廣生栩栩如生地講著故事,高低起伏的聲音配著耳熟能詳?shù)那楣?jié)在這種生死未卜的境況里,譚康是越聽越詭異,越聽越害怕,肉體上的痛和精神上的折磨一起給他的崩潰添磚加瓦。
“當(dāng)天晚上,烏龜一家在慶祝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烏龜夫人做了一桌子美食,還買了紅酒,烏龜?shù)暮⒆觽冟┼┎恍莸貑柊职质窃趺蹿A得兔子,烏龜說,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并且記住永不放棄??墒峭蝗?,門被踹來了。是兔子,兔子拿著一把砍刀出現(xiàn)了,”周廣生的聲音很適時地變得陰森森的,他隨意揮了揮棒球棒,譚康抬起眼睛,視線緊張恐懼的追隨著周廣生手上的動作移動。
“兔子先是殺了孩子們,然后是妻子,接著當(dāng)著烏龜?shù)拿姘阉廊サ募胰硕绯扇饽啵跒觚斀^望嘶喊的時候才殺了烏龜,王國里所有動物都聽見了慘劇的發(fā)生,可是沒有誰去阻止,沒有一個人能夠把另一個人從他的注定的命運(yùn)中挽救出來。事情結(jié)束后,兔子坐在一家人的餐桌上,將烏龜一家新買的紅酒倒在杯子里品嘗,吃完了他們豐盛的晚餐。兔子永遠(yuǎn)不會輸?!毕乱幻胫軓V生舉起棒球棒,實(shí)在沒忍住笑了起來,渾身遏不住的戾氣,淺色的桃花眼沒有絲毫光亮。
他全身都覺得暖洋洋的,陽光透過背后的窗戶照在他身上,他再次朝著發(fā)抖的譚康狠狠地?fù)]了過去——
周廣生提著他染血的棒球棒走了出去。庭院里的風(fēng)聲比鮮血噴出的聲音細(xì)微,昨天剛下過一場淅淅瀝瀝的雨,陽光把還未離開的幾絲寒意也煨的暖洋洋的。
滬州的天格外的藍(lán),正午的空氣里朦朦朧朧地彌漫著番茄、覆盆子、九里香、尤加利葉的氣味,周廣生看著眼前的陽光,思維開始變得恍惚,腳步卻并沒有停下。
燥熱的風(fēng)混合著從他嘴里呼出的煙霧,因?yàn)樽蛱炷菆霾煌P谋┯瓯窍㈤g散不了潮濕的氣味,令喉嚨里的干渴更加清晰。
傭人們都對他退避三舍,哪怕今天有貴客在也不敢去提醒這位少爺去換身干凈點(diǎn)的衣服。
他走的那條路,迎面來了一行人,周廣生逐漸撿起緩慢的思緒,可也沒有要避諱的意思,他始終提著他染血的球棒,衣服上也沾上了血,像個活閻羅。
他認(rèn)出了最前面領(lǐng)路的女人,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周鴻霖的掌上明珠周晚晚。周廣生比喜歡更清楚討厭,從那個吃飽穿暖讓孟丹裹成球的千金小姐跟在周鴻霖后面來到他面前,雪堆里錦衣華服叉著腰,揚(yáng)言要和他這個野種當(dāng)家人時,周廣生就討厭。
周廣生連擦得澄亮的皮鞋都散發(fā)著絲絲縷縷的殺戾,側(cè)臉印在陽光下漫不經(jīng)心。
這一幕真的看得人起雞皮疙瘩,人類總會莫名被危險(xiǎn)所吸引,他們誘人,有時候看起來很美,人類又總會被危險(xiǎn)所支配。
“啊——”他聽見周晚晚尖叫起來。也是,周鴻霖他們把這個小丫頭片子保護(hù)得很好,周家齷齪的地方是分豪沒叫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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