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yAn的余暉,將遠處那座依山而建的村寨輪廓染上了一層金紅sE。隨著距離拉近,李云澈能更清楚地看到它的防御工事——堅固的圓木柵欄,部分地段甚至包了泥土、砌了石塊,形成低矮卻也算厚實的圍墻。墻角設有簡易的了望哨塔,上面有人影晃動。寨門緊閉,顯然對外界抱有極大的警惕。
這座名為「錢家塢」的村寨,b他想像的更有章法,也更顯戒備森嚴。
李云澈深x1一口氣,壓下因發(fā)熱而加速的心跳,盡力讓自己佝僂的身軀顯得無害。他用眼神示意小石頭低下頭,不要顯露過多的恐懼。兩人互相攙扶著,一步步靠近那沉重的寨門。
「站??!什麼人?」果然,還未靠近,墻頭上便傳來一聲斷喝,幾支削尖了的長矛或魚叉從垛口伸出,對準了他們。一個看起來像守衛(wèi)頭領的壯年漢子,滿臉警惕地俯視著他們。
李云澈連忙停下腳步,抬起頭,露出一個疲憊而憨厚的笑容他盡力模仿記憶中鄉(xiāng)下少年的樣子,聲音虛弱地喊道:「這位軍爺行行好!俺們是從東邊逃難來的,遇上了土匪,想……想討口水喝,歇歇腳……」
那守衛(wèi)頭領「阿?!拱櫨o了眉頭,顯然不信:「逃難的?這年頭逃難的多著呢!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歹人假扮的?從哪里來?到哪里去?家里還有什麼人?」
「俺們……俺們是小李莊的,」李云澈報了個他臨時想的、距離此地不遠不近的普通村名,「村子……村子被燒了……俺爹娘都……俺們想去西邊投靠個遠房親戚……走了好幾天了,實在走不動了……求軍爺發(fā)發(fā)慈悲……」他說著,配合地咳嗽了幾聲,身T也搖晃了一下,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阿牛的目光在他和小石頭身上來回掃視,疑慮并未減少。他注意到李云澈一直用一只手不太自然地護著另一只胳膊,臉sE也異常cHa0紅。「你受傷了?」他厲聲問道。
李云澈心中一緊,知道瞞不過去,只好苦著臉,小心翼翼地卷起一點袖子,露出骯臟布條下紅腫發(fā)炎的傷口:「路上……路上不小心摔的,蹭破了點皮r0U……不礙事……」
「哼,摔的?看著倒像是箭鏃擦傷!」阿牛眼神更加銳利。箭傷?這可不是普通逃難百姓該有的!他正要下令將兩人驅趕,甚至捆綁起來審問,寨門內卻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阿牛,讓他們進來看看?!?br>
寨門「嘎吱」一聲被拉開一道縫隙,足夠兩人進入。門後,站著一位頭發(fā)花白、身形略顯佝僂的老者,拄著一根楠木拐杖,雖然年邁,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透著JiNg明與威嚴。正是錢家塢的里正兼族長——錢老丈。
李云澈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下了一半,但也提起了更高的警惕。他知道,這位老者恐怕b門口這些莽漢更難蒙混。他趕忙拉著小石頭,順從地走進寨門內的小片空地,周圍立刻圍上來幾個手持武器的民壯,虎視眈眈。
錢老丈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用那雙彷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仔細地打量著他們兩人,從頭到腳,不放過任何細節(jié)。他看到了李云澈明顯的病容、手臂的傷勢,以及小石頭那無法掩飾的恐懼。
「你們說,是從哪個小李莊來的?」錢老丈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李云澈心中飛快計較,報出的那個村名是真實存在的,但距離此地有段距離,尋常村民未必清楚具T情況。他只能y著頭皮,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說辭,同時悄悄觀察老者的反應,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和語氣顯得天衣無縫,將一個遭遇劫難、驚恐疲憊的少年形象演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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