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yAn的余暉透過柴房門縫,在地面的乾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李云澈的傷勢在華佗的妙手和藥物作用下,已大有好轉(zhuǎn),高燒退去,手臂雖仍隱痛,但已能緩慢活動。他的T力,也隨之恢復了五六成。
就在他暗自估量著身T狀況,思考下一步對策時,柴房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錢老丈拄著拐杖,在守衛(wèi)頭領阿牛的陪同下,緩步走了進來。
小石頭如同受驚的雛鳥,下意識地往李云澈身後縮了縮。李云澈則深x1一口氣,忍著傷處的不適,站起身,恭敬地躬身行禮:「小子見過里正,見過這位……頭領。」他知道,決定他們命運的時刻,終於來了。
錢老丈的目光先是在李云澈的手臂上停留了一下,看到癒合的傷口和不再虛浮的臉sE,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轉(zhuǎn)向他的眼睛,那雙看似渾濁卻JiNg光內(nèi)蘊的眸子,彷佛要洞穿他所有的偽裝。
「聽華先生說,你的傷勢已無大礙了?」錢老丈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是,多虧了先生的妙手回春,還有貴地收留之恩?!估钤瞥壕S持著恭敬的姿態(tài)。
「嗯。」錢老丈應了一聲,話鋒卻突然一轉(zhuǎn),「你們之前說,是從東邊小李莊來的,因為土匪滋擾才逃難至此?」
李云澈心中一緊,知道真正的盤問開始了。他點點頭:「是,正是如此?!?br>
「小李莊……」錢老丈瞇起眼睛,「老夫似乎聽說過,離此地怕是有七八十里路吧?你們兩個半大孩子,身無長物,還帶著傷,是如何一路平安走到這里的?路上就沒遇到其他險阻?」
「這個……」李云澈故作遲疑,「俺們……俺們也是運氣好,盡挑小路走,餓了就挖些野菜,渴了喝溪水……路上也遇到過一些流民,還有……好像看到過遠處有打斗,嚇得俺們趕緊躲了起來……至於這傷,」他指了指手臂,「就是躲避的時候,不小心從坡上滾下去,被尖石劃的……」他將之前對華佗的說辭又重復了一遍,盡力讓其聽起來合情合理。
阿牛在一旁冷哼一聲,顯然對這說辭嗤之以鼻,但錢老丈沒有發(fā)話,他也不敢cHa嘴。
錢老丈依舊靜靜地看著李云澈,彷佛在掂量他話語中的虛實。良久,他才緩緩開口:「你這娃兒,看起來不像尋常農(nóng)家子弟,倒有幾分讀書人的樣子??勺R字?」
李云澈心中一咯噔,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他略一猶豫,決定半真半假地回答:「小時候跟村里的老秀才學過幾個字,認得不多……」他不敢完全否認,怕對方試探;也不敢承認太多,怕引起更多懷疑。
「哦?認得幾個字……」錢老丈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眼神莫測。他沉默了更長的時間,似乎在權(quán)衡著什麼。柴房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終於,錢老丈開口了,語氣不容置喙:「也罷,你們的來歷,老夫暫且不追究。但既然受了我錢家塢的恩惠,傷也養(yǎng)得差不多了,就不能白吃乾飯。」
他指了指門外:「從明日起,你們兩個就跟著阿牛,去幫著加固村西邊的柵欄,挖壕G0u,搬運土石。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計,換你們一口吃食。記住,」他加重了語氣,「待在指定的地方g活,不準擅自走動,不準惹是生非,更不準偷J?;?!若有違背,休怪老夫不念舊情,將你們驅(qū)逐出去,是Si是活,各安天命!」
李云澈心中一沉,隨即又是一松。雖然被安排了苦力活,行動也受到限制,但至少沒有被立刻趕走,也意味著他們暫時獲得了在這個村寨里滯留的資格。這是一個試探,也是一個機會。
「是,小子明白!多謝里正寬宏,給我們一個餬口的機會!」李云澈立刻躬身應道,態(tài)度謙卑。
錢老丈點點頭,不再多言,拄著拐杖轉(zhuǎn)身離去。阿牛則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丟下一句「明日卯時在此等候」,也跟著出去了。
柴房的門再次被關(guān)上,但這一次,李云澈的心情卻與之前截然不同。他們從待宰的囚徒,變成了被監(jiān)視的勞力。雖然依舊身不由己,但至少走出了那間狹小的柴房,有了更多接觸和觀察這個村寨的可能。
接下來,他必須小心翼翼地應對,一邊完成被指派的勞役,一邊悄無聲息地收集信息,同時尋找真正脫身的良機。他知道,錢老丈那雙洞悉世事的眼睛,一定還在暗中觀察著他們。這場發(fā)生在錢家塢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第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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