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暮心中閃過一絲詭異的恐慌感,她不覺望向身旁的蘇郁,后者面上無悲無喜,半點神色也沒有,可眼中卻深含著一抹痛色。
似乎覺得看過了也看夠了,那丹遼人扯下腰間盤著的馬鞭,不由分說便往那女子身上鞭笞,只見白衣上頓時綻開血痕,如同被生生撕裂的云般散落。
然而自始至終,誰也沒能聽見那個女子發(fā)出哪怕一聲叫喊。但正因為沒有聲音,一切都顯得那么凄涼。
蘇郁注視著她,這個距離,她并不能真的看清她的眉目,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因為痛楚而緊蹙著眉頭,而也正是這個距離,將慕椿變得很小很小,似乎還是一個孩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捧著她的臉呵護在懷里。
她們在那么小得時候就見過面了,卻要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二十年才能在一起,可哪怕在一起了,卻還有那么多的人要將她們分開。蘇郁攥緊了拳,不顧掌心已滲出了血,原來至為殘忍的痛,是這種滋味。
泄憤般的鞭刑很快就結(jié)束了,那丹遼士兵似乎有意羞辱般,對著周軍與玉樽軍陣營敲了敲手中的鞭子,搖晃著木架。
這樣明目張膽的羞辱下,周國與玉樽,兩軍早已是人聲鼎沸,忿忿不平。更有甚者,恨不得立即沖出去與他們拼殺。
也合連一拳砸向身旁的木樁上:“我去把人搶回來!”
“不可!”紫苒阻攔道,“你去了就是自投羅網(wǎng),這種陣型易守難攻,一旦被他們的圈營圍住,你就出不來了!”
“一個真正的玉樽勇士,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被人羞辱而無動于衷!哪怕咬碎了牙齒折斷了箭筒也要這種恥辱還給敵人!”
“可你現(xiàn)在過去,只不過是成為下一個被拿來羞辱的對象?!杯t暮沉聲走過來,道,“也合連,如果今日是我被綁在上頭,我也不會希望有任何人來救我,因為不值得……我想,渾忽就是這樣想的?!?br>
她說罷,在一眾悵然的哀嘆中,默默望向了蘇郁。
她知道有什么東西在破碎,但破碎的不是渾忽,有人比她還要痛。
紫苒神色復(fù)雜地向下望,她始終還記得,臨行前,一直在后方救治傷員的白芨知道她要押運糧草到前方補給,還特意叫她把趙貴與翠翠編的草蝴蝶帶去給慕椿,說是要和她換一只大漠里的蝴蝶回來。他們聽說大漠里有很好看的蝴蝶,便把希望寄托在了這個無所不能的人身上。孩子們還在等著她,但卻并不知道,他們眼中無所不能的人,此時此刻究竟在經(jīng)歷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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