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場硬仗,葉景川手里握著自己常用的劍,手心里漸漸沁出冷汗。可是他不怕,他沒什么好怕的,他九歲就被他父親扔到了舅舅的紫荊關,九歲就敢跟著舅舅出關打韃子,他立誓要當個武將保衛(wèi)河山,如今他要是連殿下跟心愛的女孩子都護不住,以后談什么建功立業(yè)?!
耳朵上被箭矢擦過受傷的地方滴下鮮紅的血,他視若無睹,緊緊看著那因為掛了鐵鉤纏著大船而飛快行進,已經(jīng)逼近的小船,等著烏篷船里鉆出來十數(shù)個黑衣人飛快的攀上船舷時,才以鎮(zhèn)定冷酷到極致的語調(diào)喊了一聲:“倒!”
兩邊樓梯里飛快的涌上一批秩序井然的穿著甲胄的兵丁,一個個飛快的提著木桶,二話不說的各自按各自的位子站好,仿佛演練了千百遍那樣,兜頭就把桶里的東西傾倒下水。
葉景川很快就聽見了殺豬一樣的叫喊聲-----他舅舅當初就是拿滾油潑攻城的韃子的,冬天的時候還拿熱水往底下轎,既把人澆的燙下一層皮,又能給城墻加固,滑不溜丟的根本無從下手。這一招他早就想用了,這下子真用在了實戰(zhàn)上。
船高,對付的人也不是從前宋楚宜來的路上碰見的那批土匪了,用網(wǎng)是困不住這批人的,葉景川心里有數(shù),來之前就已經(jīng)糾纏著大哥跟周唯昭,商量了幾天該用什么法子,會碰見什么情況在心里都已經(jīng)大約有了數(shù)。
也就是瞬間的事兒,第一批烏篷船里的人就被打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僥幸避開熱油的,也被滑的站不住腳扒不住船舷,滑落到了水里。
船行進的更快了,葉景川看著后頭仍舊緊追不舍的一艘原本自己的大船,十幾艘偽裝成漁船的小船,抿了抿唇,還沒來得及發(fā)號施令,船身就猛地搖晃了幾下,幾乎把站在甲板上的他掀到在地,事實上他也是因為反應快抓東西抓的及時,才沒摔到船板上,長安摔得不輕,爬了好幾下才算爬起來。
他回過頭一瞧,才發(fā)現(xiàn)是那艘原本就沒掉頭的大船撞上來了,現(xiàn)在兩個船船頭相接......這幫人竟喪心病狂到了這個地步,連玉石俱焚這一招都用上了......他這個念頭才升起來,就見相接的船頭那里隱隱開始冒煙......
不過片刻時間,就響起巨大的爆炸聲,整個船頭幾乎都被掀了,船身猛地傾斜,這回饒是葉景川也沒能穩(wěn)住身子,一頭栽倒在了船板上。
等他再爬起來的時候,船已經(jīng)毀的差不多面目全非了,船頭都沒了,各處都在進水,他都能聽見船下沉時發(fā)出的沉悶聲響。
崔華鸞跟崔華儀并余氏都呆在一起,先前那陣晃動還沒什么,這次卻是傷筋動骨了,一幫子人通通都摔翻在了地上,余氏身上被撞的不輕,腰撞在了旁邊的桌腳上,竟是一時都爬不起來,還是小徐嬤嬤跟玉露兩個人合力把她扶了起來。
崔華儀嚇得聲音都發(fā)顫,攥著拳頭問她:“母親,您怎么樣?!”
余氏已經(jīng)疼的面色發(fā)白,額際上不斷往外滲冷汗,捂著腰半響才搖頭。
丹朱丹青一人一邊把崔華鸞也扶起來,又忙著替她整理衣裳-----崔華鸞向來愛潔凈,從來就沒有這么狼狽的時候。
宋楚宜也被撞的不輕,可是她顧不上身上的傷,那幫人來勢洶洶,而且鬧的這樣大-----這里附近水面上按理來說都會有官船巡邏,可是這幫人竟然毫無顧忌,可見早就做足了準備,她不能再叫余氏跟崔華鸞她們呆在船上。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