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十三年的時間足夠讓小小的孩童成長成少年,也足夠讓人把那股深刻入骨的悲傷沉淀成思念,只是偶爾拿出來充滿回憶的走廊,一遍遍的去溫習那些遺失了的溫暖。
“小一,幫我把浴池上的那塊毛巾拿過來。”滿頭白色泡沫的少年瞇著眼喊著好友皆舍友,完全不知道客氣二字為何物。
“不準叫我小一?!睕]好氣的重復著不知道第幾次的話,鳳眼少年嘴里嘟嘟囔囔的拉開了浴室的門,“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把毛巾放浴池上,濕答答的會有味道的?!?br>
“是是,以后我一定記住?!睗M頭滿臉都是洗發(fā)水的泡沫,少年還是對著聲源的方向搞怪似的敬了個禮,只不過身體還沒站直就又軟了下來,嬉皮笑臉的用一種足以讓人聽見的聲音叫了一聲,“我的小一管家婆!”
直接從手邊順起肥皂盒扔了過去,“啪——”的一聲正中紅心,看著捧著腦袋嗷嗷叫的損友,鳳眼少年無奈搖頭,嘩啦一聲,拉過浴池外面作為遮擋物的簾子,突然印在雙眸上的映像讓他無聲。
渾身白色的裙子就如同一塊在泥土中埋了好多年的破布一般,上面黑色的血漬更有一種斑駁的陰森,瘦到詭異的身體包裹在白裙中如果竹竿看得見骨骼清晰的紋路。黑色的發(fā)一直垂到腰部,濕淋淋的還順著發(fā)尾在滴水,糾結成一撮撮的黑發(fā)有大半都直直的擋住了半邊臉孔,剩下的部分,在黑發(fā)打出的陰影中可以窺見膚色的慘白,就仿若泛青的白紙上拓印出來的,沒有太大的立體感。
嘴唇下半部分只能看見森森白骨和卡著鮮紅血跡的牙齒,皮肉斷層的地方,和切碎的生豬肝相似,細碎的肉屑和著一直涎著血水,滴答滴答的落在滿浴池的血水中,紅的發(fā)腥的血水表面,漂浮著那半個爛了的嘴唇。明明是大白天,卻好似揪著這個浴池的范圍切割除了一個獨立的黑夜,還有昏黃的光明滅不定的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偶爾刮起的風陰冷的讓人發(fā)悚。
突的,血淋淋的嘴咧成了血盆大口,暴突出來半掛在眼眶中的眼球陰森森的盯著他,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遞而來,夾帶著七月靈堂上的森然,撞擊在墻壁上反射層層疊疊的回音,幽幽的勾起心底無邊無際的恐懼。
“來……陪……我……”
鳳眼少年:“……”
“小一,還沒找到嗎?”
舍友的喊聲終于讓少年的表情有了變化,拉著簾子的手忍不住緊了緊,嘴里回應了一句“找到了?!?,目光撇了過去,無視了一系列陰森恐怖的現(xiàn)象,從染滿鮮血的浴池上找到了那塊堆成一團的毛巾,奇怪的是那塊毛巾在這種環(huán)境中竟能夠“出淤泥而不染”,保持著原本的顏色沒有沾上半點血跡。
唰的一聲把簾子重新拉好,少年就好似完全遺忘了浴池中的女人一般回到舍友身邊,把毛巾直接扔了過去,連說話的語氣都沒半分改變,“伊安伊安,我的名字是伊安不是小一,余澤峰你這家伙給我叫清楚了!”
接過毛巾,淡淡的異味讓洗發(fā)的余澤峰面露嫌棄,直接沾上肥皂放水龍頭下揉搓了幾次,待洗干凈后才把擦了把臉,把臉上的泡沫弄干凈,瞥向伊安的目光無辜極了,“我一直都叫的都是小伊,有錯嗎?”
“okok,算我錯了,找你這個沒臉的人談這個話題本身就是個錯誤。”伸手做出投降狀,伊安對于自己老話重提的行為做了深刻的反省,他不該對自己這個損友有任何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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