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瀉而下,噼里啪啦的擊打在屋頂,沿著瓦中的溝槽落下,構成一串串水簾,朦朦朧朧的如同遮蔽了天地,密不透風,這個房間就仿若一個大油罐悶熱到讓人反胃。
重新回到這個宅院的小慶子看了一眼汗?jié)褚陆蟮囊涟玻⑽⒋蚯д埌?,“伊公子,奴才去取些冰來涼涼吧。?br>
“嗯,去吧?!卑胩稍谥耖街系囊涟舶岩呀?jīng)擦濕又蒸發(fā)干了的絲帕扔入水盆中,正是六月底,一場雨后一場熱,尤其還不能穿短袖,這包的嚴嚴實實的衣服都快把他給蒸發(fā)了。“對了,把大門栓上,人都叫這屋里來吧,這種天氣也不用守什么了?!?br>
小慶子領命,就下去取冰塊了。
這幾天都是這種天氣,一陣陣的大雨澆下,使得什么東西都是濕濕的摸著不干爽,還悶熱的可以,就算屋內(nèi)持續(xù)用冰塊降溫都沒什么大作用,也虧得伊公子沒脾氣,汗?jié)袂嗌酪残钠綒忪o的,還體恤他們這些奴才讓他們進屋一起涼涼。若宮里那些個貴人主子要是熱成這樣,他們這些奴才就要遭殃成為遷怒對象了。
取了一盆冰塊靠伊安放著,幾個太監(jiān)規(guī)規(guī)矩矩的垂首站著,四個侍衛(wèi)站的比較遠,就挺直了腰背守在門口。
“放松一些,這雨下的讓人心慌,你們就別那么嚴肅了,憋得慌?!?br>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了片刻,最后還是小慶子站出來稟告道:“伊公子,主仆有別,奴才們不敢造次?!?br>
“又沒讓你們不分主仆,只是不需要那么……”伊安朝著那些個侍衛(wèi)的身形比劃了一下,才用一個詞形容了出來,“直挺。”他可沒興趣興那套什么人人平等奴才也是爹生娘養(yǎng)的這種理論,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生存準則,他無意去干涉。
畢竟是伺候乾隆的人,不會那般拿喬也不會過分古板,在伊安的話后,猶豫了一下就放松了身形。尤其那些御前侍衛(wèi),他們本都是八旗出身,很多還是有很大背景的富家子弟,面對伊安這個無功名在身的臨時主子還是比較放得開的,平時也偶爾開開小玩笑什么的。
見屋子里面終于不是那種沉悶到讓人窒息的氣氛后,伊安舒了口氣,直挺挺的躺在竹榻上面納涼,這樣沒空調(diào)沒馬桶的日子何時才是頭啊,要不是還有一臺筆記本可以供他上網(wǎng)打發(fā)時間他都快被無聊逼瘋了。
自從那日,他在龍源樓見了多隆他爹,被多隆他爹那中氣十足的吼叫聲深深洗禮了一番后莫名其妙就成了多隆他義弟,沒錯,是義、弟不是義兄!伊安對此抱持著森森的怨念,就多隆和他兩人的性格而言,多隆一直大哥大哥的叫他們也沒覺得違和,但事實上多隆卻也已經(jīng)二十一歲了,并且生辰比他早,所以說,多隆是哥、哥!
當然,這還不是最讓伊安磨牙的,最讓他抓狂的是在多隆家時,多隆叫他安、弟。安弟他妹啊!這么蠢兮兮的稱呼也虧的他叫的那么歡,還傻了吧唧的拉著他去見朋友,而那個據(jù)說可以兩肋插刀的好朋友竟然是皓禎他弟,從皓禎和多隆的字里行間他又看出了皓禎和皓翔的關系屬于水火不容狀態(tài)。尼瑪?shù)倪@關系都亂成一團麻球了有木有?!
不過不幸中的大幸是這半個月來乾隆都沒有再來過,雖然一直沒間斷的送東西過來并表示對他的思念之情,對此,他只想說一句——靠!思念毛毛啊,勞資又不是你包養(yǎng)的女人!!
回憶著這些亂七八糟的雜事,伊安在冰塊降下的溫度中慢慢睡了過去,待重新睜眼看見竹榻前那張椅子上坐著的人后終于森森明白了一個道理: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一說,就到。
懶洋洋的坐了起來,從竹榻上下來后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襟后才拱手,對著坐在那里的乾隆施了一禮,“容裝不整,讓四爺見笑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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