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如此咄咄逼人嗎?楚留香低首凝視著酒杯中的酒,那帶著淡淡金黃的色澤之中清晰著倒映著他的眉眼,也讓他可以清晰的看見自己的眉梢眼角之中那份已然溢于言表的感情。
對酒苦笑一聲,楚留香一口飲盡杯中酒,帶著那份前途未明的彷徨一起咽下了肚。待杯中空后,心上壓著的愁苦似乎也在瞬間空了,楚留香又覺得只要笑著那就沒有過不去的坎。不就是喜歡上一個男子嗎?不就是愛上了一個堅定的不愿愛人的男子嗎?不愿愛沒關系,只要成為小安最喜歡的人不就好了?不對等而空出的差距由他一個人來填平。他楚留香得到的已經(jīng)夠多了,在這感情之上虧本一些又何妨呢?
那一晚兩人都喝了不少酒睡的很沉,翌日一早就啟程回船上。因為事件已經(jīng)結束是以并不如初來之時那般趕路,再加上楚留香那不為人知的小心思就走的更加慢了,遇見風景好的地方更是會停留個一兩日。伊安對此安排毫無異議,反正對他而言他的任務只是跟緊楚留香就行,能夠看看風景也是不錯的。
很多人都說感情就跟煮水的過程一樣,隨著時間而逐漸加溫,這話不假。而確定好的感情就更像是柴火上澆了油,火勢猛地旺盛了起來,水溫也就一路躥升快的不可思議,就像是此刻的楚留香。
在明悟之前還不覺得,一旦撥開云霧下定決心后,楚留香對伊安的情感就像是找到了個爆發(fā)口一般一股腦的發(fā)泄出來。這就和找目標一樣,沒目標的時候總是恍恍惚惚這里干一點那里干一點把精力都分散了,可當確定了目標就會集中精力去攻克目標,眼里只存在目標,在心理上也會不自覺的加重對目標的重視度。楚留香甚至覺得這份感情的進展用一日千里來形容都不為過。
楚留香沒有愛過,所以不知道是否所有愛情都像他這般無時無刻都燃燒著一腔熱血,心口處總是火燒火燎的沒辦法平靜,只需要看著那人就會不自覺的想去碰觸。有好幾次,等他發(fā)覺時他的手已經(jīng)快摸上那人的臉。那種恍惚沒有空茫,只是像隨時隨刻都站在云端滿心飄飄然的愉悅。
有的時候,看著那人笑看云卷云舒時他萌生出歸隱江湖的沖動。就這樣兩個人一條船,在大海上為家,每天相伴著喝喝酒吹吹海風,看看朝霞夕陽,聽聽海鷗的鳴叫,何不快哉。只是他知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楚留香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離開江湖的,有太多人等著看他好戲,有太多人等著找他麻煩。
他其實不太明白為何同樣身處江湖為何小安就可以如此悠哉?一路上,哪怕有人尋找麻煩小安嘴角的微笑都沒有撤下過,那種溫溫的如同月夜下的湖面,波光粼粼蕩漾出迷人的光暈。明明同在江湖中,偏偏小安就能夠為自己隔離出一方獨屬于他的天空,置身事外。
這樣的小安讓他有一種抓不住的感覺,心里的無力漸增,逼得他越來越不愿意讓人離了他的視線范圍,就怕一眨眼,那人就生生的消失在他的世界,再也遍尋不見。
他知道的,這種不安可能是因為這是他初次涉及愛情,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小心翼翼所以刻骨銘心;他更知道,或許這種小心翼翼這種刻骨銘心對楚留香來說只會出現(xiàn)一次,因為他是楚留香,而楚留香只是個浪子,而所謂浪子,永遠都安份不下來,包括感情。所以,他甘愿為了這唯一一次而傾盡心力去努力抓住。
而對于楚留香的這些心理活動,伊安自是不清楚的,他只是在這一路上終于明白了為何那些女子都跟蜜蜂采花似得圍著楚留香打轉,實在是因為楚留香太過于有眼色,而這種人若是想真正討好一個人,那么這個人是怎么也無法拒絕的,只因為體貼到心的服務太容易讓人習慣。
只要你一轉眸一回頭,心頭才起的念頭就有人為你達成,你只需要舒舒服服的坐在哪里等待著被伺候就行,這對懶人來說簡直就是求之不得的福音。就比如現(xiàn)在,他只是目光在栗子糕的鋪子多停留了一秒,一轉眼楚留香手里就多了一個紙包,里面裝著的正是剛做好的栗子糕。
這樣的生活對伊安來講無疑是快樂的,唯一的不滿就是……瞪視著遞到了口邊的糕點,再看向那張笑瞇瞇的臉,伊安很想一巴掌把這人拍飛。
盡心服務是真,可是為毛每次都要直接喂到他嘴邊?難道楚留香就不覺得身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大男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動手喂一個同樣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吃東西很惡寒嗎?!
“楚大哥,我自己來就行?!闭f著伊安就準備取過糕點,卻被楚留香快速避過。瞪著自己落空的手和從自己嘴邊消失又出現(xiàn)的糕點,伊安垂著的那只手忍不住開始癢,真想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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