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門同幽州一樣，是一個缺水的城邑。只不過，幽州選擇了將僅有的水源平均分發(fā)給每個城民，而鄴門，放棄了窮苦人。水價，日益高漲，只有富人買得起水。他們將越來越小的綠洲圍起來，將窮人們趕出了綠洲?？蛇@黃沙漫漫，多少人的根扎在了鄴門，他們不愿離去，正如幽州那些排外的人們一樣。
于是，這些人圍繞著綠洲，蝸居在一起。他們憎恨里面的人，無時無刻不想進去；等到他們被富人挑進去做了奴仆，憎恨富人的人又開始唾棄外面的人。
說不出可憐的人是誰，說不出可恨的人是誰。究竟是人先可憐再可惡，還是先可惡再可憐呢？
腳下不再是燙人的沙子，而是綠意盎然的草地，漂亮的宮殿和房屋圍繞著泉眼修建。秦越看到這里的人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小孩子們互相潑水，水滴濺在草地之間星星點點的花朵上，嬌艷欲滴。剛剛那個瘦得只有皮包骨的孩子，就像是一個錯覺。但少了一個水囊的駱駝，清清楚楚的告訴他，那也是真實。
“很驚訝嗎？”張少陽牽住秦越的手。
“嗯?！?br>
他摸摸秦越的頭，臉上的笑容說不出是安慰還是開心。
一個少女突然跑過來，她眼睛漂亮得好像會說話的星星，穿著綴滿了花朵的裙子，羞羞怯怯地站在秦越面前，問道：“你們是從外面來的嗎？”
秦越點頭。
張少陽笑容逐漸消失。
姬不樂幸災樂禍。
尉遲步……尉遲步一直盯著姬不樂在神游。
“外面是什么樣的呀，也像這里一樣美麗嗎？”少女天真的發(fā)問，說不清是殘忍還是直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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