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赤方才靜靜旁觀,沒有說過幾句話,此刻卻突然張口道:“恭賀司寇和工正,但赤縱觀整個制作工藝的過程,覺得比制作竹簡木牘還要繁雜不少,恐怕費財也要更多……”
從趙無恤開始讓公輸克試制紙張起,年輕的公西赤便一直持反對意見。當時趙無恤忙著領兵去魯城火中取栗,所以并未理他,孰料回來后子華又數(shù)次進諫。
這是一場無恤未曾想到的,初生的紙張與正走向鼎盛的竹卷、簡牘之爭!
無恤造紙的初衷之一,便是要造出一種更容易傳播知識的書寫材料,為推廣領地內的鄉(xiāng)學蒙學做準備。
儒家搞教育起家,在推廣教化上是很積極的,對趙無恤打算恢復鄉(xiāng)學的做法公西赤表示贊同,但在制作書寫材料上卻有了分歧,他負責的邑三老之職本就是管禮儀、祭祀、教化的,所以有發(fā)言權。
趙無恤從前在晉國新絳公學時,曾在泮宮外見過處竹簡工坊。其制作過程,首先要選擇上等的青竹,然后削成長方形的竹片,再用火烘烤一片片的青竹,以便書寫和干燥防蟲。烘烤之時,本來新鮮濕潤的青竹片,被烤得冒出了水珠,像出汗一樣,這道烘烤青竹的工序就叫做“汗青”。
隨后再用麻繩編綴起來,就可以用來書寫,此物經久不壞。而木牘的制作更簡單。
所以公西赤說:“《尚書.多士》言,惟殷先人,有冊有典,此物傳世已久,赤用起來也沒感覺到有何不方便,何苦棄彼而用此?”
“竹簡沒什么不方便的?”趙無恤已經無力也無法吐槽了。
他造紙的第二個原因,就是想讓自己,讓樂靈子時舒服點。
這時代讀書可是種體力活,好學的士大夫出門都是將簡冊整車整車的拉,所以才有學富五車的說法。
趙無恤一日翻閱一石公文是常事,不過比起后世秦始皇的一日百石算不了什么。但習慣了后世快速和書寫的他對在竹卷上緩慢的筆削速度十分抓狂,之前沒有閑工夫來折騰,只能強迫自己適應?,F(xiàn)如今領地也有了,人手工匠也齊全,當然會造紙來方便自己,順便作為一種三邑特產售往各地創(chuàng)收。
但公西赤沒有后世的書寫體驗,自然認為竹簡是最好的工具,應該在竹木比較多的地方建一個制作竹簡的工坊,而不是耗費人力物力來研制這種不知可否使用的“麻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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