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伯羋沒有絲毫的得意，她身份變高了，走路時卻依舊垂首趨行，此時正捧著一疊從魯國西鄙剛寄來的楮皮紙，只著足衣進入了居室，站到了君女身旁。
伯羋沒了以往浮萍弱柳的模樣，在季嬴的調(diào)教下多了幾分貴族氣質(zhì)。她總是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深衣，頭上樸素的布飾則是黑色，眾女不知道她為何要這副服喪似的打扮。只有伯羋知曉，自己之所以這么穿，因為君子喜好這打扮。
和伯羋的潔白低調(diào)不同，季嬴依然是一身紅妝，坐在榻上，纖手持兔毫筆，正對著一張麻紙凝神思索。
“這便是楮皮紙？”接過廩丘最新做出的一批紙后，她面帶欣喜。
“唯，一共送來了四五百張，以后或許還有更多?！?br>
“無恤在晉國時便心思精巧，時不時做出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來，誰想去了國外還是如此。”
季嬴手里有一根木尺矯正字體行序，木尺表面用刀削刻上筆直均勻的刻度再涂上漆，既可以當作簡單的測量單位，也能用來對當作齊字體和鎮(zhèn)紙的工具，這自然也是魯國西鄙的產(chǎn)物。
楮皮紙質(zhì)量勝過麻紙不少，季嬴一時技癢，接過來蘸著筆墨，開始畫著瓷器模型和釉彩。她下筆神氣嫻雅，姿態(tài)輕盈，不見有一絲一點的紛亂，舉止間落落大方，文雅而自然。
從季嬴開始主持成瓷后，這個離開趙無恤點撥后漸顯頹勢的瓷窯便開始復蘇。
因為土質(zhì)問題，成瓷以“白瓷”為主。白瓷并不是首創(chuàng)，早在剛建瓷窯時就有少量出產(chǎn)，在制作時只需要注意釉色中鐵的成色干擾，產(chǎn)品便會從青瓷變?yōu)榘状伞?br>
季嬴其實并不懂燒制，但她卻明白自己想看到怎樣的產(chǎn)品，于是成地白瓷越發(fā)的器形細膩，裝飾精良。它們胎色灰白，質(zhì)地細密，釉色青灰，如冰似玉，頗受女子喜愛。
而與之交相輝映的，正是近來才出現(xiàn)的甄地“黑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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