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藥忽然低聲道:“姑娘,我怎么覺得老祖宗話里有話呀?”
稚陵思緒斷了斷,不解抬眼:“什么話?”
陽春說:“我也覺得。剛剛,李家那樣多小輩,都是李二夫人跟姑娘介紹的,單單那位嫡孫公子,是老祖宗親自開口跟姑娘說的。莫非……”陽春眼前一亮,“莫非——”
稚陵尚不知她們倆擠眉弄眼的打什么啞謎,只是回憶了一番,想起剛剛見過的李家嫡長孫,她的遠(yuǎn)房表哥李之簡,容貌俊朗,玉帶藍(lán)袍,端的是個翩翩佳公子,年紀(jì)比她大了四五歲。
陽春壓低了聲音:“莫非老祖宗想撮合姑娘和李公子?”
這話嚇得稚陵連夜寫了一封信給上京城的爹娘。
信送出去,稚陵惴惴不安一整夜,尋思自己的確到了議親的年紀(jì),娘親這回送她出門時,也特意說了,要和李家的兄弟姊妹們多認(rèn)識認(rèn)識。
第二日,稚陵早起去給老祖宗請安——白藥看呆了眼睛,讓姑娘早起,簡直是破天荒頭一回。
她私心里覺得,若李家是這樣規(guī)矩森嚴(yán)的大家族,只怕姑娘還是不要嫁進(jìn)來的好,就算老祖宗或其他人把李公子說得如何天花亂墜……
稚陵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因為早起,有些無精打采,在老祖宗那兒,見到李之簡也過來請安。今日仍一襲寶藍(lán)袍子,白玉冠,豐神俊朗,跟她笑著客氣寒暄了幾句話:“妹妹吃得慣么,住得慣么?”
稚陵心道,其實還不怎么吃得慣,這隴西一帶的飯菜,好像口味有些偏重了。不過她還是假稱都吃得慣住得慣。
老祖宗像松了口氣,和藹笑道:“之簡他近日公務(wù)閑下來了,讓之簡陪你逛逛吧?咸陽城哪,舊朝古都,比不了上京城,但也有它的好——”
自然,老祖宗又像是怕稚陵不好意思,便說家里其他姊妹兄弟也一道去。
稚陵心想,她家里只她一個姑娘,沒有這樣多兄弟姊妹。這全因為當(dāng)初娘親生了她以后,病了一段時日,讓爹爹他擔(dān)心得四處請大夫,最后說什么也不忍心再讓娘親受這樣的苦,只生她一個。
娘親還笑說,爹爹以后說不準(zhǔn)要變成話本傳奇里,那個“統(tǒng)共只得一位掌上明珠,明珠卻被一個小白臉拐跑私奔”的倒霉宰相。
后來爹爹確實當(dāng)上了大夏朝位極人臣的相國,——現(xiàn)在,也的確經(jīng)常擔(dān)心她會被小白臉拐跑私奔。
這幾位兄弟姊妹里,除了最是耀眼奪目的嫡長孫李之簡,稚陵還注意到,很不引人注目的一個姑娘。這姑娘貌美,柔弱,弱柳扶風(fēng)似的,站在不起眼的地方,低著頭,旁的幾人說說笑笑,她只絞著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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