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陵記得她,前幾日初次見過面,姓楊,楊纖柳,是投奔李家寄居的一位遠(yuǎn)房表姑娘,父親過世了,跟著母親住。
她見楊姑娘怯怯懦懦的,便主動同她搭話,問她:“楊姐姐,那座塔是哪兒呀?瞧著有些年頭了?!?br>
她有些慌張和詫異,抬起眼來,極快又低下去,小聲說:“那里是……回云塔罷。三百多年前建的,現(xiàn)在是廢的塔了。”
李之簡笑了笑,看了眼楊纖柳,卻是對著稚陵溫柔道:“妹妹要去瞧瞧么?那里其實也沒什么好瞧的了,左不過些斷壁殘垣?!?br>
稚陵尋思這危塔什么的,說不準(zhǔn)何時就塌了,自然不能拿性命來冒險,聽了李之簡的話,旋即放棄。
幾人逛到了街市上,暮色四合,夜市逐漸熱鬧,張起了各色燈火,這里的燈,與連瀛洲的燈火,又有一番不同,連瀛洲位近王都,什么器物都格外精巧細(xì)致,相比之下,這里卻頗有粗獷豪放之風(fēng)。夜市上,有許多異域長相的人來來往往。稚陵還沒怎么見過這樣多西域的或者周邊異族人,很新鮮,到一位販賣西域小物件的異域商人攤子跟前兒,挑選玻璃器皿,挑花了眼。
聽說,大約十幾年前,這些玻璃器還都是進貢的珍稀物件兒。自從元光帝蕩平海內(nèi),海清河晏,周邊小國莫不臣服于大夏朝,他大力推行通商,修筑道路,使這些玩意兒大批涌進大夏朝,現(xiàn)在已不算什么價值連城的東西,稍富貴些的家里,就已用上玻璃器了。
她正拿起一只玻璃吹成的花枝,樣在燈下看了又看,卻意外瞄見,李之簡在不遠(yuǎn)處另一個小攤上買了一支鮮艷的糖葫蘆。
稚陵理所當(dāng)然以為他是買給她的,也正好想問問她挑中這支玻璃花好不好看。
怎知李之簡將鮮紅的糖葫蘆悄悄遞到了楊纖柳手里。他高大身影擋住了些,不過稚陵還是瞧見楊纖柳避在他身影后頭,一臉開心地吃著糖葫蘆。
稚陵微微垂眸,若有所思,放下了玻璃花,被李九姑娘拿起來笑問她:“誒,阿陵怎么不要了,它不是挺好看的?”
稚陵笑了笑,隨意說:“玻璃花畢竟是死物,還是真花來得更好看?!?br>
李九姑娘著急說:“誒誒,玻璃花也有玻璃花的好嘛!”她正要回頭叫李之簡來付錢,“哥哥,你快給阿陵妹妹買——”卻不見她那大哥。
稚陵覺察到她語氣有些焦灼,笑著替她解圍,說:“九姐姐送我一支,我也喜歡?!?br>
拿著玻璃花,稚陵一路愈發(fā)覺得不對。
在菡萏館里,她將這玻璃花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下巴枕在胳膊上,自言自語:“娘親,你何時給我回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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