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不您去鄉(xiāng)里說說,讓今年多備些賑災的糧食,以防萬一呢?”
老趙村長不知什么時候老的,以前還是年富力強的黑臉漢子,可現(xiàn)下眼角鬢邊布滿了皺紋,尤其額間,已經(jīng)皺出了川字:“你以為我不想?”“可哪次賑災糧落到過我們手里嘞?不都叫當官的,還有那些當兵的吃了嘛?沒用?!?br>
“那幾戶困難的,還能過這個冬嗎?”
老趙村長沒回答,搖頭深深嘆了口氣。
那頭,柳柏睜開了紅腫的眼睛,結婚時的喜被蓋在肩頭,沒蓋住頸間紅痕。
屋里不知什么時候架了爐子在燒熱水,鐵吊子里的水咕嘟咕嘟往外撐著蓋子冒水泡,屋子里很暖和。柳柏轉動眼珠看了一圈,沒看到秦鋒和秦小滿的身影。他撐著胳膊想坐起來,一抬手,陣陣酸痛傳來,再看手腕,包括手指上全都布滿了一朵朵梅花似的痕跡,他眼里登時就蘊了兩包淚。
秦鋒早晨被躁氣頂醒了,這時候天將將亮,屋外雪已經(jīng)停了,柳柏也可憐的再經(jīng)不起折騰了,他于是就下了炕??皇窍铝?,可他還有一身的勁兒沒處使,正好去外頭除雪。不僅是自家院子和門口,他還幫著左鄰右舍,甚至村里一些腿腳不便的老人家把雪除了。干了這么一圈兒,他還覺得一身的勁兒沒活動開,于是又去山上布置了一圈兒陷阱,在雪里逮著兩條凍僵的青蛇。下了山,他去看了看秦小滿和鄭守,倆人屋里靜悄悄的,順著窗戶一看,還窩在炕上睡懶覺呢,他給兩人把炕燒熱乎,又轉悠出去了,轉悠著轉悠著,轉悠到了河邊兒,想起魚湯滋補,他開始在冰山折騰著撈魚。
他撈魚的手藝一直都在,太陽剛升起來不高,瞧著半上午的樣子,一條肥嫩的黑魚就被他提溜回家了,可剛進屋門,就聽見一聲微小的啜泣,聽得人直心疼,他趕緊將魚扔了,將在外頭沾了雪沫子的衣裳脫了,掀開門簾去瞅柳柏。
果不其然,一團白瑩瑩的小人兒趴在枕頭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瞧著可是委屈壞了,他這心登時就化了:“不哭不哭,咋了這是?哪里難受?。俊薄笆丘I了不?是不是餓了?我熬了粥,給你盛一碗?!?br>
柳柏不理,就是哭聲小了些。
秦鋒脫鞋上炕,連人帶被子一起抱進懷里,輕聲輕氣的哄:“是不是生我氣了?”
他第一天是做的過分了,但他后兩天還是很注意的,起碼沒在早晨折騰,都是自己憋著火出去干活兒了,這兩個早晨干的活兒比十頭牛加在一起干的都多。
“我生什么氣?”柳柏沒好氣的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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