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館那個被煉魂的女子,得是和沅丫頭同歲同八字啊。”茅緒壽將自己那半盞已涼的茶喝盡,這才起身
“生辰各數(shù)純陰陽之人皆是難得,也都是旁通陰法中心術(shù)不正之人戕害的首要,她入門學(xué)法,既能自保,亦得師門畢佑,再合適不過?!?br>
王玖镠點(diǎn)頭,只是感慨聽著段沅那三言兩語的過往事與那個小甕里她說是自己養(yǎng)父的鬼王,怕也不會是個和睦人家的孩子,這就從桁架上取下自己的外襖褂穿上
“你怎么盤算去嶺南的日子?”茅緒壽自然希望趁早動身,但自己眼下這么個法不能動的情況,即便吃著王家的藥帖也不會是一兩日就起效的,話到嘴邊作罷,隨口答上句讓王玖镠自行定奪
“五日之后吧,瞧著天色近幾日渡口也可能大半歇息,只盼那吳小子腿腳快些把他那表兄領(lǐng)走,你進(jìn)門時也聽著了,救了他條命非但沒一句謝反而吃得挑肥揀瘦,還將我家里人各個咒罵,這是我當(dāng)家,直接轟出門去,橫豎也如了他爹愿讓他活下了!”茅緒壽走到那妝奩之前瞧了瞧自己發(fā)髻是否中正,王玖镠想起剛剛利事的話,不禁玩笑一句
“我屋里那小子說想讓沅丫頭留我家里做小姐,我娘怕是求之不得,你可樂意將你這妹妹留下?”
茅緒壽垂下眼,將自己整齊額前的篦梳放回原處,點(diǎn)了頭
“如此很好,若你并無歹意?!蓖蹙灵H大笑,這就啟開了房門,二人從這處小院跨出月洞門,走上燈火暖融的檐廊,家仆門三兩快腳在不遠(yuǎn)處,皆是往著擺席家宴的花廳方向
“我可待她如自己小妹,就怕你這兒不給!但終究玩笑,段高功已給你二人安頓了田宅,我這去往嶺南又難免長遠(yuǎn),她這些日子已多次面上有郁,怕是思念得很?!泵┚w壽又是緩緩才答
“一下山便遇上了聞風(fēng)喪膽數(shù)十年的東西,若非你心細(xì),她哪還有命憂郁思人!”王玖镠忽然身側(cè),將身旁人打量一番,皺眉搖頭
“我就不明白你這人,你說沅丫頭年紀(jì)不大一些人事想不周全也就罷了,可你我這么個年歲的俗家子弟娶妻生子或是當(dāng)家持業(yè)的都是應(yīng)當(dāng),可我怎的覺得你與沅丫頭就是一個歲數(shù)的天真,哪有人如此著急著吧自家姐妹推給別人家,又關(guān)切著不給她為婢做妾,真是古怪!。”
茅緒壽卻依舊垂眼向下行路,只是問了一句
“我古怪也非你一人認(rèn)為,就是你好像挺想有個姐妹?”這下?lián)Q這王玖镠語塞
他們這會兒已至王家大院的中院,從伙房而出的婢女小廝手持托盤穩(wěn)步輕快地從花廳一側(cè)的小儲間而入,在小間之中放下菜盤規(guī)整,再由隨席伺候的下人呈上桌去,王玖镠已可從這偏門之中聽到歡笑融融,自己母親與段沅的聲音尤是明顯,他心里泛起陳舊的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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