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我早已習(xí)慣了沒有沈澤的日子。
他離開的那年,我像是一座自我塌陷的孤島,四周沒有燈塔,沒有渡船,只有cHa0水不斷沖刷著我構(gòu)筑起的回憶。那些關(guān)於他的一切——聲音、習(xí)慣、寫作時皺起的眉心、喂貓時輕聲細語的模樣——全都成了我無法言說的沉默。
我試圖往前走。
我接了更多的寫作案子,去了三座城市參加講座,接受了媒T專訪,甚至和一位出版社的編輯試著交往了幾個月。他很好,溫柔、T貼,會幫我改稿,也會在我失眠的夜晚煮熱牛N。但我知道,他不是沈澤。那種知道,像深夜里一盞忽然亮起的燈,提醒我:你還在等一個不確定的人。
直到那封信出現(xiàn)。
那封信沒有寄件人,只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筆跡。他用的是我們共同約定過的寫作信箋,落款只寫了一句話:「我還在寫,只是沒有你,我寫不出結(jié)局?!?br>
我那天哭了。
不是傷心,是一種釋放。那種被理解、被牽引的感覺,在我反覆壓抑的日子里終於破了洞,有什麼東西開始滲進來,也有什麼東西終於泄了洪。
我們重逢,是在那場簽書會。
我以為我會冷靜地、禮貌地對他說:「你好,好久不見?!沟?dāng)我看見他站在角落,一如從前那樣抱著筆記本、黑sE毛衣、低頭靜靜等候的樣子,我的心臟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
「沈澤?!刮逸p聲叫了他的名字。
他抬頭。
那一刻,我知道,我從沒真正離開過他。
──
重逢的那幾個月,我們像是重新學(xué)習(xí)彼此的語言。
有時候他會問我:「你還記得那只貓當(dāng)時怎麼亂跳嗎?」我笑著點頭,卻不敢提起那只貓後來的生病與離開。也有時候,我深夜打開電腦,看著我們共同寫過的稿,手指懸在鍵盤上,卻不知道怎麼繼續(xù)下去。
我們之間,隔著太多曾經(jīng)說不出口的話。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