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娘斜靠柜臺,嗑著瓜子,“如今怎么不賭錢了?進(jìn)了山,掉母豬窩里了?”
鄭大風(fēng)嬉皮笑臉道:“我賭錢就是鬧著玩,從不求財,你見我賭錢,贏過?”
然后鄭大風(fēng)語重心長道:“賭桌掙來千萬錢,不過是塊河邊田。生死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六十年。一技長,手藝錢,三代傳。巴掌地,莊稼錢,萬萬年?!?br>
黃二娘白了一眼,“就你喜歡假裝讀書人?!?br>
鄭大風(fēng)瞥了眼婦人的衣裳,伸出手去,道:“妹子,你身上這是啥鋪子的布料啊,這么結(jié)實,給大風(fēng)哥瞅瞅?!?br>
婦人只是嗑著瓜子,不躲不避,她還真不信這家伙敢摸自己那胸口布料。
果不其然,鄭大風(fēng)悻悻然縮回手,裝模作樣給自己找了個臺階,擦了擦桌面,埋怨道:“妹子啊,真不是哥念叨你,都不曉得找個手腳勤快的活計,瞧瞧這桌面兒,油乎乎的,蒼蠅落了腳都要挪不動腳,再一個不小心,可不就要給兩座大山壓死?”
婦人只是冷笑,“好意思喊我妹子?自己掰手指頭算算看,多久沒鋪子照顧生意了?”
鄭大風(fēng)趴在柜臺上,轉(zhuǎn)頭瞥了眼鬧哄哄的酒桌,笑道:“如今還照顧個啥,不缺我那幾碗酒水?!?br>
婦人趁著佝僂漢子轉(zhuǎn)頭望向別處,她眼眶一紅,只是很快就遮掩過去。
好像一個眨眼功夫,就很多年過去了。
她剛開這鋪子的時候,還是個年輕女子,比如今也更好看些,沒有那眼角紋,雙手更是水嫩得很,遙想當(dāng)年,她壯著膽子,給客人們端酒上桌的時候,幾乎所有酒鬼的眼珠子,都往她胸口瞥,唯獨一個年輕漢子,也看胸脯,但是也喜歡看她的小手兒,會說很多討喜的話,都跟書上言語似的,縐縐的,聽不太懂,偏是讓人心里邊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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