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房里這么容易就叫人潛了進來,我還能放心走?”沈鳳鳴大是不快,“不走了!”
此時樓下仆婦與東樓幾名園守也已聞聲上樓,趕至屋前,見狀亦是失色。沈鳳鳴免不得將幾人很是數(shù)落一番,眾人面面相覷,那為首的只得連連告罪,隨即令人去四下里仔細查看。
沈鳳鳴心里清楚,定是章再農(nóng)昨夜事敗后,乘亂喬裝脫逃,隨后蒙混在武陵侯人馬中入城,偶爾聽人提起此處的園子,便設(shè)法潛入,換上了園仆的衣服,伺機而動。東南樓之間本有長廊可通,東樓未曾被驚動,可南樓下的人若被他引了開去,或是干脆暗中除去了,他自能繞到此間。
他也不便多言,只叫人將章再農(nóng)暫且?guī)ё哧P(guān)押,一面叫人去通知風(fēng)慶愷、江一信、凈慧等。赤蛛粉甚是折磨人,他不過手背觸到些許已是十分難受,想來章再農(nóng)得了解藥之前亦不能再作怪??v如此也終是有些心驚——章再農(nóng)還算不得一流高手,且多半不過是想捉了秋葵以要挾風(fēng)慶愷,并無懷了十分殺心,否則——單憑一把赤蛛粉末,怕是也難保得了平安。忽又想起昨夜也不過是離開了秋葵片刻就生了變,他越發(fā)暗自后怕——除了自己的視界之內(nèi),又哪里還有什么真正安全心定的所在?
“你真不去東郊了?”秋葵見眾人都退了,伸手推他,“你不去,黑竹的人怎么辦?”
“我去了,你怎么辦?”沈鳳鳴回過頭來,“我是發(fā)現(xiàn)了,你現(xiàn)在是片刻都離不得我——我就不能走開那么一會兒?!?br>
“誰……”秋葵欲待反唇相譏,下巴已經(jīng)抬起,忽見他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覺不論說出什么來只怕都是正中他的下懷。心里忽然酸了那么一酸——他雖然是調(diào)笑,說的或許也正是事實——這個自此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的確再不能像以前那樣底氣十足地目空一切了。
“你休息吧,”沈鳳鳴沒發(fā)現(xiàn)她面色的變化,只道,“我已叫人帶口信過去了。留在這里,正好——早點給君黎寫信?!?br>
秋葵輕輕“哦”了一聲,將裙擺掩了腳背,小心走到榻邊坐下。他在此間,她究竟覺得有些別扭,不好就此躺下,只道:“你手那個樣子,還能寫信么?”
沈鳳鳴不答,將屋角的燭臺搬來點起。天色還不暗,秋葵不免有點奇怪,道:“這么早點燭?”
沈鳳鳴已經(jīng)將右手伸向火苗。焰舌舔到他手上赤蛛粉,“畢剝”兩聲爆響,他似是覺得一燙,抬手躲開,秋葵已見他手指手背上竟燃起了一層火光來,不過——在她大驚失聲之前——很快漸弱、滅去了。
“你……”秋葵想起他昨夜左手指尖的灼傷,猶疑不定,“你是……”
“我沒帶著解藥,不過這東西親火,一燒就沒了?!鄙蝤P鳴將手背翻與她看——因著中毒未久,沾上的粉末也不多,這一次手上沒留下什么灼傷的痕跡。他隨即吹熄了燭火,搓了一搓手,“現(xiàn)在能寫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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