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終于有些好奇,不過侍奉這位娘娘,無異于伴君如伴虎,自然不會傻到開口詢問。
婦人收起手掌,在楊花手臂的袖子上擦了擦,開始轉(zhuǎn)身走向巷口,一下子流露出些許嬌憨神態(tài),雖說已為人婦為人母,竟是別有一番風韻。她氣呼呼道:“睦兒不過是說你陳平安生于五月初五,克死了爹娘后,因為居住在祖宅,就連累爹娘無法投胎轉(zhuǎn)世,所以最好別住在家里,要趕緊搬出去?!眿D人越說越氣惱:“說幾句玩笑話,算得了什么?你陳平安信以為真,因為自己愚蠢而壞了不可去龍窯燒瓷的破爛誓言,怎么就能夠怪到我家睦兒頭上呢?更何況你一個小賤種的誓言,值得了幾個錢?我家睦兒何等金貴,白璧微瑕,這是俗世俗人的說法。修行之人,若是相信這個,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哪怕是能夠與國同壽的上五境練氣士,誰不在苦苦追求真正的不朽金身、無垢之軀?你一個市井少年,怎么賠?你賠得起嗎?!”
婦人咬牙切齒道:“小賤種,真是造孽!”
一縷金色劍穗輕輕躺在胸脯上的捧劍女子楊花臉色平靜;劍師徐渾然對此更是置若罔聞,毫不上心;唯有那名走在最后邊的魁梧男子,再一次皺眉。
婦人在即將走出泥瓶巷的時候,猛然轉(zhuǎn)身。幾乎同時,楊花和徐渾然分別向左右兩側(cè)挪步,為婦人讓出視野。
婦人此時已經(jīng)滿臉笑容,既嫵媚,又純真,有種矛盾的誘人,她柔聲問道:“怎么,王毅甫,你覺得不對?”
王毅甫沉聲道:“雖然不知道更多的內(nèi)幕,但是我確實覺得這樣不對?!?br>
婦人沒有絲毫意外,反而大笑道:“不愧是盧氏王朝頭號猛將王毅甫!”
習慣性瞇眼看人看物的徐渾然,幾乎已經(jīng)看不到眼睛,一身劍氣充斥于狹窄小巷,不斷有泥墻碎屑摔落地面。
楊花悄然后退一步,像是要給劍道宗師徐渾然讓出更多的戰(zhàn)場空間。她望著不遠處的王毅甫,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笑意。一條斷了脊梁的喪家之犬,也敢亂吠?
這個名為王毅甫的男人,曾是盧氏王朝大將之一,出身頭等將種門庭,祖輩皆是沙場大將。王毅甫歸降之前,身份相當于大驪王朝的上柱國。大驪軍神宋長鏡很久之前,就點名要跟王毅甫痛痛快快打一場,此人領軍打仗的本事,算不得出類拔萃,但是個人武力極高。雖然是練氣士,卻擁有第八境武人的雄厚體魄,精通刀法,能夠駕馭那尊著名玉石的強大陰神隨同作戰(zhàn),可謂盧氏王朝屈指可數(shù)的真正高手。
婦人伸出羊脂美玉一般的小巧手掌,晃了晃:“徐渾然,不用緊張,王將軍是講道理的人,就是為人過于正直了一些。如今身處一個陣營,別一言不合就要打打殺殺的。我很不喜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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