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駕城那邊還有些時間,他并不想鬧出太大的聲勢,但他還是有些奇怪:湖底龍宮里,蒼筠湖湖君和寶峒仙境老祖為何至今還未運(yùn)轉(zhuǎn)掌觀山河的神通窺探此處?這兩位的神通總不會高過那位披麻宗掌律祖師才對。
但是陳平安停下了腳步,這讓杜俞有些奇怪。
陳平安轉(zhuǎn)頭望去,藻溪渠主故作皺眉疑惑狀,問道:“你還要如何?真要賴在這里不走了?”
陳平安笑了起來。這位渠主夫人如果只是修士而非祠廟水神,恐怕她以心湖漣漪與自己說話,會被境界更高的何露、晏清察覺到蛛絲馬跡。
她悄然說的話是:“你這雜種野修,一路走到這里已經(jīng)臟了我家府邸地面,明兒自己提桶水來,不然就別進(jìn)門了?!?br>
陳平安倒也沒如何生氣,就是覺得有些膩歪,而且跟那杜俞無心之言的“春風(fēng)一度”相似,“雜種”這個說法,在浩然天下任何地方想必都不是一個好聽的詞語。
何露開始皺眉,晏清亦是有些不耐煩的神色。
剎那之間,整座水神祠廟都是一晃,門外廣場上瞬間炸裂出一張巨大蛛網(wǎng)。
陳平安已經(jīng)來到了臺階之上,依舊手持行山杖,一手掐住藻溪渠主的脖頸,將其緩緩提起懸空。
仰起頭,再無半點(diǎn)雍容氣度的藻溪渠主金身震動如遭雷擊,神光渙散,根本無法聚攏,只能用雙手使勁敲打陳平安的手臂。
晏清已經(jīng)橫掠出去,手腕一抖,從袖中滑出一抹光彩,手中多出一把無鞘短劍。
何露伸手握住竹笛,沉聲道:“我還是那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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